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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像个冰凉零件，躺在地上，对面迟迟无人应答。</p>
日头落在脸上，脸颊滚烫麻痒，似无数蚂蚁爬过，触角蜇痛皮肤。</p>
他坐立不安，回房间收拾东西，把武器药品装进背包，放进衣服水壶，外面用绳索系紧。</p>
学校外走动的人越来越多，硝烟从空中飘来，气氛莫名紧张，情绪像鼓胀到极致的气球，砰一下便要爆开。</p>
黄文野整理着装，武装带系在腰上，两把军刀卡在鞘里，作战帽压在头顶，他过来寻找沈良，带沈良一起出去：“刚队长给我传话，说指导员给他下达命令，这几天就要回国，他让我们收好东西，把车加满油，下午或者晚上，带孩子们离开这里。”</p>
“这么快？”</p>
“对”，黄文野点头，“队长说外面已经打起来了，不止这什么瓦西图南，几方势力在争地盘，各个打着**的旗号，枪炮都用上了，再待下去太危险。咱们人手不够，可能每个人要做三个人的工作，队长让我们打起精神，好好**一票。”</p>
“土匪”，沈良嘟囔，“自己就是个土匪，还总说别人。”</p>
“什么？”，黄文野没听清。</p>
“没什么”，沈良说，“走吧。”</p>
陈琦带着孩子们等在门口，见到他们过来，连连向他们摆手。孩子们换上本地服饰，腰上系着草裙，手上拎着长枪长弓，脸上抹满古铜色的油彩，他们追跑打闹，叫骂沈良听不懂的方言，和刚刚乖乖听讲的模样判若两人。</p>
“被困在学校太久，好不容易出来活动，孩子们都很兴奋”，陈琦歉意笑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p>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爱玩爱闹正常”，黄文野打哈哈圆场，拉着沈良跟上，“走吧，我们保护你们。”</p>
陈琦在最前面开路，孩子们排成两列，像参加升旗仪式的锣鼓队，整齐划一走在中间，沈良和黄文野在最后跟着，队伍走出三百米，孩子们蠢蠢欲动，你打我一下，我追你两下，陈琦跑来跑去维持秩序，沈良小心观察，关注四周情况。</p>
他们走过的这条路远离市区，低矮植被越来越少，脚下满是粗粝黄沙，砂土被暴晒，热度烫伤脚掌，每走一步，仿佛在火炉上踩踏。热汗浸透后背，汗水小溪似的向下淌，沈良松开领口，战术服卡的喉口发紧，脖子上像缠根皮筋，呼吸艰难不畅。</p>
低矮灌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高树，枝干三三两两伫立在黄沙中，四周满是嶙峋石块，失去水分的枯草冒出地皮，挤挤挨挨团在一起。</p>
一个孩子惊呼一声，快步跑到树荫下，抓起一把紫色果子，冲他们摇晃呼号。</p>
孩子们围拢过去，一人猛抓一把，一**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塞进口中，自己的吃完了，又去抢别人的，陈琦抓来一把，递给沈良和黄文野：“尝尝，这是本地植物，方言叫纳姆，有点酸，挺解渴的。”</p>
黄文野抓来放进唇间，咀嚼几下，酸的眼泪直流：“这哪是有点酸啊！”</p>
沈良看看他的表情，小心捏起一颗，放在齿间咬破，酸甜流淌出来，滋味确实不错。</p>
“你那个可能没熟”，沈良说，“尝尝我的。”</p>
黄文野将信将疑，接过来仔细咀嚼，吞光后长叹口气，拍拍干瘪肚皮：“你这个怎么这么甜？上天不公平啊！”</p>
这片植物很快被洗劫一空，孩子们意犹未尽，来回**指尖，手指上都是粘·粘的紫色汁水，皮肤被染上颜色。</p>
陈琦指挥他们继续向前，走过蜿蜒小路，前面是连绵树木，树叶沙沙，隐约有鸟儿鸣叫。</p>
“沈良，让孔东和你一起，去挖些袈果好不好？”，陈琦小跑过来，给沈良一张图片，把孔东从队伍里带出，“这也是本地水果，样子就是图片上这样，一般长在背阴处，孔东知道能在哪里找到。我们出来的够久了，想早点带他们回去，辛苦你了。”</p>
黄文野在旁边帮腔：“去吧兄弟，这边我来看着。”</p>
沈良点头，和孔东一起离开队伍，往西面背阴处走，孔东亦步亦趋，抱着他腰，走几步握他手指，仰头问他：“手怎么了？”</p>
只要不做太大动作，腕上伤口已经不疼了，沈良揉揉他脑袋：“削苹果伤到了。”</p>
“苹果是什么？”</p>
沈良哑然失笑：“和这个纳姆差不多，比纳姆甜，比纳姆大，比纳姆脆。”</p>
孔东舔舔嘴唇，口水直流：“好好吃呀。”</p>
他们走出树林，爬过几块巨石，孔东眼尖发现什么，拉着沈良往那边跑：“这里，袈果就在这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