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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烜祯问自己父亲，什么样的表现才是喜欢？</p>
祁旻永想了想，给他举了些例子。</p>
祁烜祯还为此认真观察过，可直到祁旻永逝去，祁郭氏的表现都很平静，平静到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一般。</p>
只是曾经艳若桃李、芬芳馥郁的郭艾菡，再也没走出过那栋深幽的宅邸。</p>
像一抹残留于世间的魂魄，慵懒而闲散地避开所有可能会碰触到过往的可能。</p>
“会有吗。”席文瑾垂下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p>
原本他认为，互相喜欢是需要时间和感情培养的，可当时间太长太久，感情里掺杂了太多太多旁的事物后，人的双眼就会被蒙蔽，心也会失去该有的方向。</p>
阎溥南和唐子舍相识于年少，分离于朝华璀璨之时。</p>
曾经的兄弟，后来的知己。不是唐子舍不想跨过这个坎，而是阎溥南从未想过他们会跨过这个坎。</p>
顺应家族选择而成亲的阎溥南，因为无法给妻女报仇而颓废。唐子舍陪了他十年，总以为有一**会回头，毕竟他早已不是当年名动金陵的唐家二少，失了尊严、失了身份、失了原有的一切一切，唐子舍对过往的执念太深，深到甚至想以死让阎溥南后悔的地步。</p>
“本来甘若晴是不会递出那个香囊的。”</p>
只要能和阎溥南见面，循序渐进地走着，早晚有一天，这个男人会沉入过往，选择那段不知是义务还是情爱的关系。</p>
可祁烜祯的介入，打断了甘若晴的计划，为此她不得不铤而走险，把加倍了花毒的香囊转到阎溥南的手中，受了香囊影响的阎溥南果然和唐子舍发生了争吵。</p>
这和过往看到的故事不同，对席文瑾而言，亲眼目睹远远比文字和画面更会让人难受。</p>
当唐子舍吸入香囊里的毒粉后，他选了最决绝的一种方式。</p>
——既然她们的死可以让你一生铭记，至死不忘，那我是不是也可以？</p>
在屋里时，席文瑾一直听着屋外的响动，可目之所及的地方却是唐子舍慢慢溃散的难过。</p>
他没有死，却再次走入了新的死胡同。</p>
如果阎溥南此时低头，承认的到底是他十年的付出还是阎溥南自己的愧疚？</p>
“还是这样好。”捏着祁烜祯的拇指，席文瑾碾着地上的石块，低声说道。</p>
“什么好？”</p>
“就，侯爷这样挺好的。”</p>
他们之间还是简单点的好，没有那些纷杂的过往和无法跨过的苦痛。</p>
“其实，唐二叔说，如果不是甘若晴的出现，他可能不会走出这么一步，只是他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家当，压在一场无法收回的赌局中，原本是心存侥幸，认为会有赢得一天，后来却变成了一种偏执，赢不了却还是固执地加注加注——完完全全的赌徒心态。”</p>
取不得、舍不得、放不得、看不得。</p>
到了唐家府邸，祁烜祯向唐诗欢道过两日会带文太医和吕太医过来给唐子舍拔毒，而席文瑾看着敞亮的门扉，却突然回忆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写到：</p>
我们的心是一座宝库，一下子倒空了，就会破产。一个人把情感统统拿了出来，就像把钱统统花光了一样得不到他人的原谅。</p>
曾经的席文瑾和唐子舍都是那个手握宝库的人，他们倒空了一切，却没有得到想要的。</p>
现在就算萧妄言和阎溥南后悔了、回头了，可有些东西已经没有了，又怎么可能再被填满。</p>
难得多愁善感了一把的席文瑾，夜里入睡后做了个梦。</p>
他梦到林寒走出了那间医院，走出那道家门，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有人，朝着一片光亮的地方缓步前行着。</p>
一觉醒来，席文瑾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等他清醒后才发现祁烜祯正坐在一旁看书。</p>
“侯爷怎么没去骑兵营？”捂着嘴打了个满是眼泪的哈气，席文瑾感觉自己睡饱之后浑身有劲。</p>
“你不是想看看南阳梁家的兵书典藏吗？”</p>
“咦？可以看吗？”</p>
“可以啊，最近京里会出些大事，我们出去一趟避避风头。”</p>
听了这话，席文瑾愣了愣才知道祁烜祯居然和薛君昆说，要带骑兵营到猎场那边练练排兵布阵，而未央行宫到南阳也就一天的行程。</p>
“那唐二叔怎么办？”</p>
“我和吕太医、文太医说好了，明日去拔毒，你若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吧。”</p>
丢下手里的书简，祁烜祯起身走到床边，拢了拢席文瑾敞开的亵衣，然后低头咬着对方的耳垂道：“正好也让两位太医给你看看，到底好全了没有。”</p>
刚刚清醒还没回神就被祁烜祯啃了口腮帮，席文瑾捂着脸愣了一秒，脖子慢慢涨红到了头顶，视线扫过祁烜祯的裤子，那惺忪的睡意顿时散去了大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