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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p>
关莲心是个敬业而热情的导演，沉寂的几年积了不少想法，有了平台后，每年都有1-2部电影的产出，白枫跟着她，也台前幕后忙了不少事。</p>
蒸汽麦芽背后真正的金主是沈若愚的弟弟沈闻乐，主职导演，为人单纯热情，对项目组几乎有求必应，待他们两个尤其偏心，甚至多次提及要为两人置房。他们这几年存了些钱，为了打消沈闻乐的念头，便又借了一些，堪堪凑够首付，买了两套一室户的老公房，对门对面，方便照应。</p>
很难说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枫一成不变的生活里，越来越多地出现沈若愚的影子，哪怕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偶尔碰到，也都是沈若愚匆匆从专属电梯进出，和人说着话，从未注意到旁边。</p>
一只窄口小瓶骨碌碌掉下来，闷声倒在地毯上，迅速湿出了两滩深色印记。</p>
白枫忙蹲下来擦拭，耳边传来追问：“不说话就是承认喽？快说来听听！”</p>
拍那部推拿的电影时，他认了个师傅，是个很有名的推拿医师，自营一间私人康复诊所，几个月前沈闻乐说要帮颈椎病严重的沈若愚找个推拿师，他就把他师傅推荐了过去。</p>
刚才两人闲聊，师傅道：“你们沈总到底得多忙？脖子硬得跟钢管似的，白付我那么多钱吧又老说没时间，你猜怎么着，昨天他那位女朋友江小姐说想跟我学两手，我一看那细胳膊细腿，拒绝都来不及。你没事学这么起劲，该不会也是为了讨好对象吧？”</p>
白枫在他的调侃中一怔，打翻了一瓶精油。</p>
他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抽出纸巾来抢救，心也蓦地快跳起来。</p>
电影早就杀青了，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继续当业余学徒的呢？好像就是从沈闻乐忧心忡忡地提到他哥的颈椎病开始。</p>
他突然意识到，他对沈若愚那些超出寻常的印象，都来自于自己的刻意关注。大堂的电子屏、从未错过的新闻、沈闻乐和关莲心的随意提起，都被他毫无遗漏地记在了心里。</p>
精油早已钻入地毯深处消失不见，但那浓郁的芳香却四溢开来，如同......如同他恍然觉醒的丝丝情愫，萦绕在鼻尖心头，挥之不去。</p>
但……这又如何呢？</p>
沈若愚是个异性恋，有稳定的女朋友，和他根本不是一类人，甚至算不上认识。</p>
何况.....他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疾——除了晨光荣耀，他的（吓）身从来没有（博）（企）过，作为一个男人，这几乎等同死刑，让他这辈子都无法期待感情。</p>
他每年都在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和他小时候无意间撞见父（坐）（哎）有关，但查明病因对治疗却毫无用处，这么多年他学会的不过是日复一日地自我说服，身体平静无波，心也日渐荒芜，无论爱上女人还是男人，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奢望。</p>
“不是，我只是对推拿感兴趣。”他躲在矮柜后面低头回答师傅的话，把那小小的瓶口盖上封紧，如同关上自己片刻挣动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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