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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璘往前挪了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一个“啥”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震惊了。</p>
——那一整个走廊，挂满了印象派艺术家的习作。</p>
柏璘一时没来得及说话，定定地站在那里，直到保安过来善意地提醒“麻烦不要站在通道中间”，才猛然回神，走到长廊里面去。</p>
“这么喜欢啊？”慕垂虹的语气有点调侃。</p>
当然喜欢。当然震撼。</p>
谁又能在看到喜欢的艺术家平易近人的日常习作的时候能无动于衷呢？</p>
柏璘甚至有点感激学弟带他来看这个他差点就会错过的展览。</p>
和古典的学院的艺术家不同，现代艺术家整体更偏向“商业化”，尤其是印象派这样实打实的gallery artist，自然是只会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作品展现给买家，而不会刻意呈现无法代表自己最高水平的练习作品。文艺复兴、巴洛克的著名艺术家的练习或许大多数都在各个博物馆的馆藏中，但是现代艺术家的大多习作却被收藏家锁在仓库里，只有偶尔遇上这样大发慈悲把自己的收藏拿出来展览的收藏家，这些习作才能见见光。因此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这些作品，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网上搜索不到、书里也很少记载，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会不喜欢？</p>
他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p>
“柏璘。”</p>
慕垂虹突然轻声叫他，他有些紧张地转头，不知道该调整成什么表情，却看到慕垂虹一脸专注地看着面前那张莫里索的水彩练习。</p>
他和那张画框精致的展品面对面地站着，侧脸的轮廓被灯光镀上金色，像另一幅作品一般，恬静又美好。</p>
“……嗯？”</p>
“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那些艺术家的灵魂就在这些画里，当每个人站在他们曾经站过的角度欣赏他们的作品的时候，他们也在注视你，会想，这个人的眼神，和曾经的我，一样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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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完“深情”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扭头望进了他的眼睛。</p>
柏璘那一秒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炽热的眼神灼伤。</p>
“我……”</p>
“啊，不好意思，”慕垂虹回过神来，挠了挠脸，有点脸红，“我又自言自语了，你别太在意。”</p>
“没有的事，我觉得你说得很好，”柏璘开玩笑一般拍了一下他的肩，带他继续往前走，“我有时候想到我可能和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看过这些作品，也会突然有一种自己和他们的灵魂在某一刹那或许交流或者呼应了的感觉。”</p>
慕垂虹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面前梵高的手信，但笑不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