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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五上午，慕垂虹头晚睡了个好觉，很悠闲地抱着自己的画去上课，顺便盘算自己寒假可以去什么展逛逛。</p>
他三天前画完了这幅期末作业，加的linseed oil（亚麻油）很少，因此画布已经完全干了，可以随便抓着，不用担心颜料蹭到手上。画框非常结实，往背面一摸，能摸到教授为了给他演示，帮他打的紧紧贴合的钉子，非常整齐、漂亮。</p>
他到教室的时候还挺早，没几个人来。教授坐在角落玩手机，见他抱着油画来了，有点惊喜地说“I didn’t expect anyone to make such ambitious painting（没想到有人会画这么有野心的画）”，叫他把油画摆到墙边，说那面墙等会儿会被用来当critique的展示墙。</p>
慕垂虹不知道教授说的“ambitious”的意思是在夸他的画尺寸比较大，还是在说没什么人会选油画这么慢的媒介，但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本来没想画这么“ambitious”，主要还是缘于某位前辈的鼓励。</p>
摆画的时候，齐烨也来了，看了一眼他的画，跟他“哟”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p>
他摆完了就找了个角落坐着，等着上课。</p>
等到人陆陆续续到齐了，教授讲了几句话开场，就开始挨个看大家的作品。其他的studio课期末都有明确的要求，而且大多数都挺无聊，因此大家整个学期都没怎么自由发挥过。这节课教授的一声“自由发挥”像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大家都纷纷画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同一个班的人所有课程都一样，大家天天见，但在这次期末作品里有人的风格还是和在其他课上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让人看不出作者是谁。</p>
比如第一个同学的作品就是张……同人图。用11x14的铜版纸，高清打印。慕垂虹一时根本没法对号入座，知道这是谁画的。</p>
教授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是问这是什么作品，又是咨询同人文化，还问了问那个画同人的女生有没有参加十月的漫展。</p>
慕垂虹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班上大多数是画digital的学生，有那么几张实体颜料的，但大多数也是丙烯和水彩，用油画的挺少，用那么大的画布的更是只有他一个，他那张在他眼里不算大的油画倒是显得很突兀。</p>
讲完了前三个digital的作品，教授来到他那张油画面前，说：“Look at our first oil painter today!（看看我们今天第一个画油画的）”</p>
“来，慕，你到前面来，”教授作为史论的老师，充分展现了自己对油画的兴趣，让他和之前其他人一样站到自己作品旁边后邀请他好好介绍一下自己的作品。</p>
他也没什么好介绍的，随便讲了讲自己的灵感，说因为是历史课的期末，所以想画一点相关的作品，就闭上了嘴。</p>
教授环视了一圈，问道：“Any comments?（有什么评价吗）”</p>
慕垂虹都准备下台了，就看见坐得远远的那个第一个做完了critique的同人女生放下了手机，举起手，声音很大：“I h**e a question.（我有问题）”还没等教授请她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Our school does not tolerate plagiari**, right?（我们学校并不容忍抄袭，对吗）”</p>
慕垂虹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个他一学期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女生突然作什么妖。</p>
教授明显愣了一下，才说“that’s correct（没错）”。</p>
方才教室里还有一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安静下来，听那个女生讲话。</p>
那个女生盯着慕垂虹那张油画，脸上写满了愤慨和不屑：“慕同学这张画完完全全就是抄袭，我认为应该严肃处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