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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Sistine Chapel的展区,时间才没过去多久。教授估计也没什么内容要讲了,把大家赶去自由逛展,让大家两点半回大门口集合。聚在一起的学生们马上四散开来。</p>
柏璘刚才没注意,现在觉得这个班也真是够艺术学院的,也或者难得在上课时间出来逛博物馆,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两个学妹穿着抹胸和高腰外套,露出一截细腰,腰上还有串英文字母的纹身,不要太惹眼。还有个本地小基佬,头发微长,染成挺亮的绿色,穿着短裤长筒袜,袜子还是粉白条纹的,一直延伸到二十厘米的松糕鞋里。</p>
“哇,你们大一的小孩……还真是有钱。”柏璘由衷感叹道。</p>
慕垂虹看了一眼他看的方向,“啧”了一声,示意他看另一边:“你看这个,徕卡今年的限量。”</p>
柏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个一身潮牌的男生,正在举着相机认真照自己面前那张Rubens的油画。他右耳上还戴了三枚耳钉,在博物馆的顶灯下闪闪发光。</p>
“……”柏璘莫名感到一丝杀气,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小声感叹,“你们这届有点社会啊。”</p>
“那不能,”慕垂虹往前走去,一边扫视身侧大大小小的雕塑,一边和他闲扯,“这大兄弟看着燥了点,脾气还行,那天我在奶茶店看见他身上山本耀司被泼了小半杯奶茶,他一句脏字都没骂,还安慰人家小姑娘说没关系。”</p>
“……那你们这一届,是真的社会。”</p>
柏璘说完这句之后大家就沉默了,慕垂虹匀速往前踱着步,不快,但也不闲适。博物馆柔和的暖黄灯光打在他的白色毛衣上,把他笼罩在温柔的色泽里。柏璘心里飘过一丝微妙特殊的感觉,但他没有抓住那点飘渺的思绪。</p>
慕垂虹一直走过了Medieval Art区那扇巨大的拜占庭大门,从环状大厅的楼梯下去,才在灯光有些昏暗的长廊停下,柏璘一看,这是巴洛克的展区。</p>
“你喜欢伦勃朗?”柏璘很是讶异地问他。倒不是惊讶于他喜欢伦勃朗,而是这个展厅实在太隐秘。一般人要找文艺复兴和巴洛克的油画都会径直上二楼,却不会绕一大圈到这里来。</p>
慕垂虹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走到一张肖像前示意他一起看:“每次来都要看看这张。”</p>
“这张我还临摹过呢,鼻子用了我好多红。”柏璘点评道。</p>
慕垂虹明显很惊喜,转头看他:“你临摹过?能跟我说说感想吗?”</p>
他说得那么正式反而搞得柏璘很不好意思,他指了指油画,说:“之前教授总说伦勃朗的画,鼻子栩栩如生到,你如果想把他的画拿走,直接抓住鼻子就行。我就过来看了一圈,觉得这张的鼻子最chromatic(鲜艳),最逼真,那段时间就经常过来临摹。”</p>
“是啊,”慕垂虹微微欠身去仔细观察那个鼻子,语气很轻快,“这个period(时期)里他都很喜欢夸张这些特征。——对了,这里能带颜料进来临摹的吗?”</p>
柏璘说:“当然了,你没在二楼见过那些带着家当过来临摹的吗,可多了。”</p>
“……我都光顾着看画了,没注意旁边的人。”</p>
……但你这也太过于瞎了吧。</p>
柏璘觉得这句吐槽有点破坏气氛,就没说出来。想了一下,说:“那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p>
“好啊,正好快放假了,我也不回国。”</p>
慕垂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定了好多次约了。</p>
两人又在人烟稀少的负一楼逛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Vermeer的习作,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一起往回走。</p>
冷气开得足足的负一楼人确实太少了,直到走到大门口旁边的罗马拜占庭展区,慕垂虹才碰到几个同学。但他也懒得和他们打招呼搭伙,和柏璘聊着Vermeer走到了大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