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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抄也抄了,教训也记住了,从来没什么异议,更不会闹脾气,觉得傅希如是不疼他。他知道自己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对傅希如不仅仅是对唯一家人的信赖依从,更多的是寄托着对亡故父母的孺慕之情。况且傅希如也完全值得人仰望,时间长了,一想到傅希如不同意,傅希如不赞许,自己就先心虚了。</p>
尤其仪容仪态这种事,傅希行不记得自己见过他衣衫不整,仓皇失态,这曾经也是他对人卖弄的一件事,他的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举世闻名的风流人物。</p>
是很能满足虚荣。</p>
傅希如对他的失望,哪怕只是叹一口气,摇一摇头,傅希行都觉得自己受不了:从来不动声色的人,要是对他说我对你太失望了,或者让他动了怒容,那还了得?</p>
谢翊之倒是隔岸观火,不亦乐乎,安抚他没事的,你哥不会吃人,傅希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敢吗?”</p>
果然,谢翊之表情一僵。</p>
他也不敢。</p>
傅希行整了整衣摆,抚平坐了一天压出来的衣褶,又正一正发冠,身板笔直坐到家门口,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问过宴席备好了,又知道谢翊之也来了,就往傅希如那里走。</p>
其实傅希如不在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时候是一个人待着的,所谓凄冷寥落,多半是自己感受到的。本家叔伯和堂兄弟们都有时常来看他,更想过把他接过去一起住着,就是谢翊之和同窗,其实也没少关照他,可家里有没有人到底不一样,傅希行不想离开郡公府,更不想傅希如有朝一日回来,家里真的井台生野葵,硬是坚持住着。</p>
现在终于能团圆,当然急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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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看到傅希如,就红了眼圈,整个人都呆住了,欢悦之色不剩分毫,一声大兄尾音也迅速散开,倒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p>
傅希如真的不在乎颜面破损,可这一个个都好似是天大的事一样看待,难免反复解释:“只是挨了一刀,并不要紧,一点也不疼,怎么你倒像是要哭了?”</p>
他说不疼,傅希行肯定不能信,能砍到脸上来,那该是何等凶险的场面,傅希如能留一条命,四肢健全的回来,按理说都该谢天谢地,可叫他不替大兄难过一会,却很难。</p>
他自己不疼,只好别人替他疼了。</p>
傅希行也知道自己泫然欲泣是有些丢人,傅希如一说,他更不好意思真的掉眼泪,只好费劲的忍住,然而还是情绪低落,坐在傅希如身边,紧紧挨着他:“真的不疼?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p>
谢翊之看着他们兄友弟恭,高深莫测的微笑着,一句话也不插口。</p>
傅希如想说没有,但傅希行自然是不会信的,于是话要出口的时候转了个弯儿:“有一点儿,都不要紧,脸上这样已经是最凶险的了。你不必担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