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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傅希如不能说是板正的人,高门风流,自有一种评断子弟的办法,这里头绝没有不允许章台走马一说,只是狎妓毕竟不算很上得台面的事,年轻人又生涩无知,容易陷在里面,何况傅家现在能管得了傅希行,且为了他好要管到这种事上的也就一个傅希如了,自然更多了几分严厉。</p>
谢翊之日子过得荒唐且快乐,对傅希行到了年纪就去见世面的举动并未阻止,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阻止的,相当宽和,不带着傅希行访美都是看在傅希如的面子上,没敢而已。可傅希如兄代父职,今天这场面他必定是要见识一番了,不由带出一二分的苦相,觉得自己兴许是要见识到当爹的傅希如了。</p>
傅希如眼尖,发现了,哭笑不得:“你当我要做什么?”</p>
谢翊之被看穿,略觉尴尬,不免替傅希行多说两句好话:“他其实也没怎么样,挺好的,安分随时而已,你也别太当一回事,男孩子么,还不都一样。”</p>
傅希如在这个年岁,都扬名天下了,什么走马章台,平康访美,还是谢翊之陪他一起做的呢,作为弟弟的傅希行就老老实实苦行,像话吗?</p>
对这等事,人们总是很宽容的,只要不认真,也就不算过分。</p>
他如此回护,傅希如只得再三保证,绝不会绑起来上家法,谢翊之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边聊边等傅希行。</p>
就算在宫里其实没和卫燎说什么,也耗费了一段时间,进宫的路上尤其,傅希如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近午,国子监的课业其实并不多么繁重,也看先生今日的安排。冬日天短,不住宫里的学子回家就更早一些。</p>
傅希行不常骑马,他身娇肉贵,骑射也不过尔尔,能糊弄过去就是了,出了宫学的门钻进马车就连声催促车夫回家。</p>
傅希如离京的时候他才十二岁,虽然父母双亡,但毕竟还有人护着,十分天真,他走了之后就觉得天都塌了,孤苦伶仃,时常被自己的凄凉弄到想哭,想写伤怀诗。</p>
好在谢翊之风流倜傥诗文出群,一看他的诗稿,二话不说拿起来就给烧了。傅希行当时觉得不满,如今想起来只想说幸好都给烧了,否则被傅希如看见,他就活不成了。</p>
这年头青年才俊层出不穷,在国子监虽然傅希行只和高门子弟来往,但也知道好赖,是早就绝了以诗赋出头的想法了,何况当今陛下也不看重这个,还不如多写两篇策论,看看当朝律例。</p>
想想看傅希如少年时候当真是风光无限,不论如何傅希行也不想被人说不如乃兄良多。不如就不如吧,良多就不能要了。</p>
谢翊之为人懒散,照顾他这几年,傅希行也不得已学了几分他的做派,往马车里一坐,人就瘫了下去,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不能再这样了。是真名士自风流,这话虽然不错,可他要是敢用这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松松垮垮不成体统,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p>
傅希如做长兄很有一套,不打不骂,也不疾言厉色,他只会嘲讽,把傅希行说到只觉体无完肤,天昏地暗,羞愤欲死,又或者更直白的让他抄书。</p>
礼记,战国策,本朝律例,差不多都抄过,手都快断了。</p>
要换一般家里,这么罚孩子肯定会招来长辈回护,被罚的也多半不能心服口服,可傅希行不一样的是,他知道自己只有兄长,兄长也只有自己可以相依为命了。</p>
“不管怎么样,总是为了十二郎好的。”家中总有人这么对他说。</p>
傅希行在家里从兄弟之中排行十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