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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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被徒手捏爆心脏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p>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但此刻的我看着满溟欢的脸，觉得应该差不离就是这副神情了。</p>

冷汗润湿了他的发鬂，他难耐地微微弓起身子，捂着心口急急呼吸，表情崩裂的面庞灰败得犹如一件死物。</p>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丁点不相信不死心，他死死地盯着万悯荒，把问句又绕了回去：“你……什么意思……”</p>

万悯荒被他的模样逗得开怀，忍不住喷笑出声，话中也带上了几分轻松愉快：“字面意思。”</p>

他姿态放松地倚着床架，将眼中的怨恨掩藏得极好，好笑地看着我：“过分离奇了不是？又有谁能想到呢。”</p>

我该做出一些反应的，比如试着与万悯荒对话，告诉他这并非是我本意，告诉他我也并不知情，我也被蒙在鼓里……可我却无暇解释这些了。</p>

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渐变透明。</p>

明明就在刚才还没有任何变化……</p>

望着指尖的颜色渐渐淡去，我失措地看向了万悯荒，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蓦地意识到——他不打算回去了。</p>

万悯荒像是对我面上的表情十分满意，歪头笑出了声：“就连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呢。”</p>

补救、命数、何须生怨——</p>

观渡的话语在我脑中句句炸响，迫使我失控地朝他大吼：“滚回去！”</p>

“被招回来了，我也很无奈啊……”仿佛没听见似的，他捏捏耳垂，轻嗤了一声。</p>

他站起身来，直视着满溟欢，稍稍眯起了眼。</p>

“你……”已经分不清他这是在报自己的私怨，还是单纯的兴趣所至了，我在他眼中找见了杀意，慌乱地试图伸手去拦他，又看着我的手从他的肩上穿了过去。</p>

满溟欢睁着眼，连眼睛都忘了眨，长睫轻轻颤着，声音轻浅又飘忽：“……回来？”</p>

万悯荒轻轻一笑：“对，回来。还真是不容易啊，那个占了我身体的游魂——”</p>

动作快得几乎割裂了空气，满溟欢一瞬暴起，扼住了他的喉咙，把他重重地抵在了床架上，额上青筋条条绽出，恨声喊道：“我问你是什么意思！”</p>

蛰伏在冷倔皮囊下的野兽挣开了束缚，他的双眼红得骇人，几乎要把瞳孔都染成了鲜红，像是能滴出血来。</p>

他愤恨惊怒地看着万悯荒，歇斯底里地低吼：“什么叫做‘回来’，什么叫做另一个人，什么叫做占着你身体的游魂？！”</p>

丝毫没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万悯荒冷眼看着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眼中一道暗光流过。</p>

新仇旧恨被拢作了一堆，他不慌不忙地抓住了满溟欢的手腕，迫使他卸掉了力气，轻声笑道：“满溟欢啊满溟欢，可笑你记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错了这么久——”</p>

“唯一做对了一件事，就是那日在王勋阁内，拼死把我搏至重伤……让那个游魂得以再度占据了我的身体。”</p>

他甩开满溟欢，挂上了一脸毫不真诚的疑惑：“重逢旧爱，难道你不该感到高兴吗？这么多年来，你心心念念记挂的，终于回到了你身边。</p>

“‘不堪重用’，照我爹这么说，他的性子该是很软吧，待你可好？</p>

“你对着我张口闭口，明说暗示的那些约定，终于有人来相践了。</p>

“池中月、月下松，你们去看了吗？不得不说，敛沧的景还是很美的。</p>

“昔时与我一同去过的，那灯火不夜的涧水，你们可有再走一遍？可有像你我当初那样，再约下同去另一处地方？</p>

“与昔时不同，今时可是本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