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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在朝为官，何来远近之分？”佟柊还是知道怎么应付皇帝的，皇上就喜欢看到这个冷冰冰的自己。</p>
“你知道，何谦穆给朕上了个什么折子？”安平帝拿起那本奏折，看了两眼又扔在案上，没等到佟柊说话，他自顾自地往下续，“近日边境不安生，西狄调兵频繁，你去给朕查，谋反的乱臣贼子一定不只京中有，西境的内鬼，你给我揪出来。”安平帝走到佟柊身前，两个人几乎是额头对着额头，“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p>
“是，微臣领命。”佟柊行了个礼，“但微臣尚有所请。”</p>
“讲。”</p>
“臣能否带着郑逾明同行？”佟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p>
“哦？”安平帝挑了挑眉，“你刚刚不是说，没有远近之分吗？”</p>
“臣对他仍有怀疑，如他知晓了郑思远之事，臣恐他对陛下不利，臣此番带他同行，便可亲自盯住他，除了自己，臣谁也不放心。”佟柊霎时便找了个借口出来，其实他或许只是想有个相熟些的人同行，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p>
“那便这样吧，你过了初七再走吧。”安平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初七那日朕会让内侍把东西送到你府上。”</p>
“是，微臣告退。”佟柊躬身告退，心里全是腻烦，何必提防他到这种地步，他的祖上没有反，他同样也不会反。</p>
殿门口没了纪逸挺拔的身影，佟柊就站在那，晃了片刻的神，几乎可算得上是蹒跚着，走过那条冗长的宫道，红砖金瓦，青石板路。那肃杀的石狮旁竟等了一个人，“师哥？”佟柊的声音都颤抖了，他明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是纪逸。</p>
“佟大人。”那人应声回头，却是郑逾明。</p>
“是你啊。”佟柊好像很失望，杏眼里的光一下就暗了下去。</p>
“我…怕你太难过，来寻你。”郑逾明手里还提着那包点心，他又怕伤佟柊的心，又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p>
“没关系的，生老病死是常事，都是命数。”佟柊和郑逾明并肩往家走去，“这次的事连你也被牵涉其中，这次的谋划者布局很广，皇上派我去西境探查，你同行，过几日就要出发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佟柊先把正事说了，顺手接过点心，自己捧在怀里。</p>
“嗯，知道了。”郑逾明讷讷地点点头，不由地伸出手拍了拍佟柊的肩膀。</p>
“嗯？”佟柊偏过头看向他，一瞬间突然就很想攥着郑逾明的袖子哭一场。</p>
“初五，你还欢迎我吗？”郑逾明搜肠刮肚了半天，终于寻到了可以问的由头。</p>
“只要你不嫌弃佟府在办丧，我就不会赶你出门的。”佟柊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跟郑逾明哭算是什么本事。</p>
铺天盖地的白掩去了满目的红艳，佟府成了满京城最别致的所在，正月办丧，在一片祥和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p>
“主上，阿筠等在正厅。”佟桦还是一如既往地等着府门口，仿佛他一日的工作就是等佟柊回家一样。</p>
“嗯，我马上就去。”佟柊顾不上回房间换身衣服，便到正厅去见了阿筠。</p>
阿筠今年不过十六岁，还是年轻好奇的年纪，他不敢乱说乱动，可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环顾着佟府的陈设。</p>
“阿筠。”佟柊突然进来，吓得阿筠哆嗦了一下，佟柊也不看他，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佟桦顺着端茶上来，佟柊也不着急，缓缓地举起杯盏，吹了吹热气，复又抿了一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