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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着父亲的头，专心致志地抽吸嘴里那片衣料，唾液濡湿了胸口，温温凉凉。</p>
方澄还嫌不够，在他怀里挣动，扒着父亲的衣服，往上蹭。</p>
“行了行了，你小孩啊。”</p>
“不够！”</p>
方澄烦躁地瞪着他。</p>
“你想怎么样？今晚是肯定没有了。”</p>
方澄不甘心地在他往里蹭：“不够不够！”</p>
严廷晔不理他。</p>
方澄仿佛被千万蚂蚁噬咬，烦躁不得安宁。他咬男人的衣角、咬男人的脖子，像一头没头没脑的小兽咬住男人的喉结。</p>
严廷晔蹙眉一痛，被男孩一口叼住了唇。</p>
那牙齿锋利得很，当下就咬破了他的嘴角，循着气味往男性口腔里冲。</p>
严廷晔慌不迭地把他推开：“干什么！胡闹！”</p>
方澄扭着腰撒娇：“给我糖。”</p>
严廷晔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你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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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澄歪在他肩上：“我能想出什么坏主意呢？我求你啊。”</p>
严廷晔道：“求人不是这么求的。”</p>
方澄往他脸上吹一口气：“你想我怎么求？给你**？我做不到。”</p>
“方澄！”</p>
严廷晔怒吼着起身。</p>
方澄讨了一鼻子灰，爬下沙发幽幽地上楼去了。</p>
严廷晔烦恼不堪，方澄是他的魔星，他蔑视父亲的权威，时不时就要挑衅一下他，当猫抓老鼠一样撩一撩、玩一玩，但外强中干，真的触到权力的逆鳞，又会撒娇耍赖，让他的父亲不置于生气，威胁到自己的处境。</p>
他很聪明，什么都懂，聪明得近乎于势利了。</p>
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诡异，严廷晔在这过程中备受折磨，找了个机会躲外面喝酒去。</p>
严廷晔经营着一家服装公司，合作人是他同校一个师兄。两人交往多年，对彼此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有人和他说，找熟人共事免不了很多麻烦。然而他这位师兄很公事公办，做人点到为止。共事舒服，做朋友是欠点。但他忙活这些年，一边找人一边工作，师兄不嫌他累赘已经是恩德了。</p>
宋靖见他一个劲地灌酒，也不说话，道：“不是找回人来了吗？怎么还这样？”</p>
严廷晔红着眼，握着酒瓶：“不能够！他是我爸，我是他儿子！”</p>
宋靖啧了一声：“还没喝就大了。”</p>
“我怎么就大了？”</p>
“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啊？我以为你醉了呢？说说吧，这些年也就我没被你烦透了。”</p>
严廷晔刚要说话，宋靖打断他：“实际上我已经被磨出茧子来了。所以，你还是长话短说。”</p>
严廷晔刚想说出的话又咽回去，他收拾起身：“散了吧，你回去还要陪嫂子。”</p>
“唉，你说啊！”</p>
宋靖拉着他坐下。</p>
严廷晔捂着脸：“他有病，嗜糖癖。你听说过这种病吗？吃甜还会得病，真是闻所未闻。医生说他会骨质疏松，就近发生骨折的机率很高；而且他的血糖飙升，年纪这么小就可能得糖尿病，你相信吗？他对糖以外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他不吃别的食物，米饭强逼着，一粒一粒吃药一样往里咽；他没有生活，也不去学校，不交朋友，不出去玩，只一个人在房间打游戏。他的人生都毁了，他对生活没有热情，光靠着那些糖吊着精神，和吃**一样。那边一家人也不管，只会纵着他惯着他，还说吃点糖怎么了！真是愚昧无知！”</p>
宋靖皱眉道：“按说孩子嘛，吃点糖不算什么。我家那个还闹了回蛀牙，不是也改过来了吗？”</p>
“不是。”严廷晔盯着酒瓶里摇曳的光：“你没见过他的吃法，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层，我想过他会在那边受欺负、被骗被卖、不认我，甚至有创伤障碍……但我从没想过这个，得了这么奇怪的病，他要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他，都是因为我、因为我……”</p>
严廷晔痛苦地埋下头去。</p>
宋靖叹道：“你也不要自责。当时谁能想得到呢，小琴和你闹离婚，你也没办法……”</p>
“是我，是我……”</p>
宋靖道：“医生说怎么办？”</p>
严廷晔呆呆地：“现在正在戒，他逆反情绪很大。医生推荐了一个自控计划表，每天按照章程去做。密密麻麻的一大张纸，大人看了都要晕。还有一张奖惩表，必须按照上面的规则执行。如果心软，或者让步了，就没法在孩子面前立下权威。他会顺杆爬、狡辩、耍赖，一步步丧失威信，欺到你头上来。直到撕毁合约。我现在每天战战兢兢，在他面前唱黑脸，生怕一个不慎，前功尽弃。”</p>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他回想着两人戒糖的过程，犹如打一场战争，漫长得没有尽头。方澄越来越焦躁，每次撒娇讨糖失败，就会发脾气。他摔东西，不吃饭，抗拒命令。还会破坏家里的一切，专门和他作对。看着他的那双眼，满怀忿恨。</p>
“我现在给他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每天来家上课。教他功课，教他弹琴、教他绘画，什么都教。转移他的注意力，扩大他的兴趣圈，一点一点让他爱上其他事物。”</p>
“效果怎么样？”</p>
“很不好。他要么就打游戏不理人家，要么就把人打出去。已经换了三个老师了……”</p>
“你这样不行啊。人家戒毒也没有这么凶的。而且你这还不是戒毒，你想想办法，别这么折腾下去。两个人都吃不消……”</p>
“我知道。”</p>
严廷晔说着，叹了口气。</p>
宋靖见机把话题引到别的上面去了。彼此聊了几句家常，又扯到工作上的事。</p>
然而严廷晔没什么心思听。宋靖看他状态不好，也就不勉强。聊了不多会，就结帐各自回家。</p>
而男人不知道，回家等着他的将是一场风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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