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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苍逸不欲与他打太极,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掷,发出一声脆响。</p>
“行了,于高远啊,别装了。你胆子倒真不是一般的大。”</p>
于高远恰如其分表现出一丝惊讶,道:“还请皇上明言。”</p>
“塔坦、沙暴、高进……还需要朕一一数给你听么?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又何必多问。”</p>
于高远何止是清楚,在他见到楚苍逸的一瞬间,就明白是自己中计了,只怪自己太过有恃无恐,才**|沟里翻船,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这样假惺惺装下去。</p>
倒不如干脆开门见山,说不定还能留有一线生机。</p>
他表情骤然一变,不再是刚才那般毕恭毕敬,神色淡淡道:“那想必皇上是见过郑曾了,是他带人去救的皇上?”</p>
楚苍逸给了他一个稍微有些赞许的眼神,道:“猜对了一半。”</p>
“是窦涟吧。”</p>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道清冷声音从背后传来,“于将军找窦某?”</p>
不知何时,窦涟进了营帐内,正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盯着他。</p>
于高远眼神阴郁转过去看着窦涟,冷冷道:“窦大人好计谋,难怪这段时间不见窦大人在军中,可还是棋高一着地特意留了口信,称是带着郑曾的兵力去巡视边境。”</p>
窦涟笑道:“边境自有于将军镇守,又何须窦某画蛇添足。”</p>
楚苍逸慢悠悠道:“于高远,既然你承认得这么爽快,还有什么话想留给高进,朕帮你带回去。”</p>
于高远没有回他这句话,而是阴恻恻的笑道:“既然皇上和窦大人都知道我于高远的所作所为了,那今天咱们就也不用活着出去。”</p>
楚苍逸挑眉。</p>
窦涟在他身后道:“于将军此言差矣,恐怕你的人是救不了你了。”</p>
于高远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你把他们怎么了?”</p>
窦涟道:“这窦某就不甚清楚了,有空我帮你问问郑曾,他现在应当带人与拓跋元思会和了。”</p>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楚苍逸,“皇上也是打得一手好牌,一年前皇上将窦大人安插在西北大军中,恐怕早就想到有今日了吧……”</p>
楚苍逸笑道:“不容易,终于聪明了一回。”</p>
听到这话,于高远才发疯似的吼道:“那也别想活着走出西北,你们想不到吧,我早就——”</p>
窦涟不疾不徐走到楚苍逸侧首的座椅前,淡淡道:“刚才窦某不甚打翻了些水,于将军埋的东西恐怕是全是透了。”</p>
于高远瞬间瞪大双眼,满脸惊骇,脸色瞬间灰白,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p>
窦涟扬声道:“来人!”</p>
吴言立马带着一堆精兵走了进来,将于高远团团围住。</p>
“带下去。”</p>
站在帅帐中间的人脸色宛若死尸,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任由无言等人将自己拖下去。</p>
片刻后,吴言重新回到帅帐内,手中提着一只笼子。</p>
“这是截下来的信鸽,还有于高远准备送出去的信。”</p>
窦涟接过信,道:“办得不错,果真是送给塔坦王的,去模仿他的笔迹重新写一封信。这只信鸽认路,自然会帮我们找到塔坦王。”</p>
吴言问:“信中写什么?”</p>
窦涟没有丝毫迟疑,像是早就谋划好了一般,道:“约他三日之后,呜鸣山顶见。”</p>
楚苍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赞道:“擒贼先擒王,爱卿好计谋。”</p>
窦涟勾了勾唇,淡淡道:“只是把皇上的想法说出来罢了。”</p>
吴言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适时退出了帅帐。</p>
是夜。</p>
塞外沙丘忽上忽下,远远近近的阵列着。</p>
营帐外不远处,窦涟沿着一座座沙丘慢慢走着,而这次他身边不再是吴言或者其他人,而是楚苍逸。</p>
碎银般的星辰布满苍穹。</p>
楚苍逸开口道:“大漠倒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唯一缺点便是水源太少,否则百姓还可以多些去处。”</p>
窦涟道:“大漠我待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正是因为太久了,所以很多时候忽视了原本美妙的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