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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从杂物间的方形通风窗吹进来,夹卝着雪花。</p>
坂田银时背靠着墙,伸着那条受伤的腿坐在木板床卝上。通风窗离他不算远,就在他背靠着的这面墙壁的右上方。</p>
杂物间里的灯盏早不能用了,整间屋子黑得像倒进了一瓶浓墨。但是从窗口那里晕染了一点点微弱的路灯进来,看着像黑屋子里开着一台无声的电视。光照出的距离十分卝局限。</p>
湿寒的杂物间飘着一股不算温和的霉臭,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将这股气味稍稍打散了些。坂田银时抬手将身上的外套拢了拢,黑发男人临走前执意要披在他身上,他很珍惜,往上拉一点,防它滑卝下去。</p>
等待比想象中的漫长,但他等待的,不是土方十四郎,而是上午通风窗外制卝造了那阵高跟鞋声的主人。</p>
他不是没准备的,为了情爱,并不是一味的横冲直撞。他在送土方十四郎来这之前,已经想好了退路。</p>
他有预感,并且因为这个预感,渐渐在等待中癫狂的兴卝奋起来。</p>
他预感到过了今卝晚,将会有滔天的巨变。</p>
低头吻了吻脖子上的围巾,他只是担心,担心这一阵翻天的浪打散他和他的土方十四郎。</p>
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沉重而湿寒,而刮在鼻尖上的冷意像要冻结一切似的,僵而硬。</p>
青黑冰冷的窄小杂物间里,只有坂田银时的心是热的,煮在胸臆间,慢火咕噜咕噜的熬着。他的一腔爱意都快烂熟了。</p>
他想着土方十四郎离开时的脸,寡淡的眉眼有一抹阴蒙且倔强的寂寞。他那时候揪起心当真舍不得,脱手的那一刻恨不能重新捞住。私心的想永远拉着,不管不顾,即便坠着他的小男人也要在这间青黑的杂物间里一块沉下去。</p>
一起生一起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异常生疏的刺卝激。</p>
他知道,土方十四郎和他是一样的,有一样的决心和觉卝悟。</p>
但是他们谁都不说破,他最终也没有去挽留那只割过腕的手。而土方十四郎也不做任何惜别的表示,完全断然的离开,没有回头。</p>
可他坚信,这样迫于无奈的煎熬是短暂的,总有一天,再不用在情爱中患得患失了。</p>
时间缓慢的一分一秒的挪移着,从通风窗口吹灌进来的风所夹杂的雪花渐渐的大起来。整个杂物间里全是阴冷的寒风,一股脑灌进来之后,找不到另一个出口,吹进死胡同的风一样碰壁后又折返回去,在四面墙壁间横冲直撞。</p>
坂田银时屈起那只没受伤的腿,坐在冷风打转的半密闭屋子里,头上的发歇了几片雪花。</p>
通风窗外泄进来的昏黄路灯半明半昧中寂寂的,仿佛杀机。</p>
蓦地,远远近近的,恍惚有一阵高跟鞋的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响荡在耳边。因为屋里屋外都有风,所以坂田银时一时分辨不出,这一阵脚步声是从通风窗外还是杂物间的门外来。</p>
他定了定神,全身戒备起来。没多久,外头突地一阵噪杂,通风窗外的风也跟着猛然汹涌。坂田银时没有动,他头顶上的那口四方通风窗像一台鼓风机似的,呼呼沙沙的夹卝着白色的冰晶片。屋里屋外都在下雪,暴风肆虐。</p>
没多久外头的声音突然小下去,静下来,出奇的静,除了风声。</p>
而等到屋子里落了一层薄雪的时候,杂物间那扇生锈的铁门哐砰的一声,被从外头踹开了。</p>
坂田银时眯细了眼,视觉上的昏暗使他不得不把眼睛夹卝住以便于更快的分辨来人。青黑中,他轻呵了一声,惊讶于自己的视力。竟然能在一片乌黑里瞧出来人那一头紫色的长发。</p>
“太慢了,猿飞。”他说。</p>
猿飞菖蒲收起脚,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将手中的枪别回腰上,抬着脚走过去,并以蛇一样的姿态婉妙的爬上了木板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