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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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烦恼向来比常人来的苛刻。</p>
因为宗像礼司知道，从自己张开眼睛认知到这个世界，产生疑惑之前，就已经预先明白「答案」。</p>
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解决了最后的问题，沉淀了数千年的文明、智能和记忆，从征战中衍生、从政斗下成长，德累斯顿的抉择如同石盘本身错综复杂的纹路，不容遗漏的传递给了他，最为被选中的「王」，宗像第一次感受到被命运主宰的绝对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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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便成为了别人的「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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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周防尊是个不惊喜的意外。</p>
他在对方身上找不到所谓的共鸣，绝非孤傲，更确切来说，这个人失去了和凡人一样生而平等的权利，比起宗像能够沉静运用出的力量，赤之王身后悬起的剑身，如同周防本人，即便知道命运的轨迹，仍旧露出嗤笑。</p>
这个世界是留不住他的。宗像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鲜少讨厌起来自己准得像鬼神一般的直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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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孤、被留下的成员，和必需斩杀自己的人。</p>
你会选择哪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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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没有道歉，宗像接住对方逐间失温的躯壳，一瞬间的动容，似乎可以让他忘记自己的使命，即便那把剑还插在对方胸膛上，男人的哼笑散落在耳畔，渐渐失去了气息，宗像抬起头，任雪花沾湿领口，白色透明的水珠化开，渐渐晕染周防的血，最后在青之王**上凝固的痕迹，是赤之王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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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对不起？你真正想说出口的对象，不是正在等你去相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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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像踏出学园岛与外界连接的大桥，朝着淡岛世理仓皇失措的面容淡淡点头。</p>
那是最后一刻，完整的青色达摩克里斯剑还悬挂在他头上。</p>
──随着弒王的代价，时日早已无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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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p>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宗像先生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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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提问，来自于初始之王，阿道夫……不，现在并不能用那个名字称呼对方，伊佐那社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彷佛真的是个十七岁少年一般，不老不死虚度的70年光阴在在爆炸中终结，在绿之王持续的挑衅下，他们以共谋的立场站在石板两端。</p>
宗像审视着对方，而白银之王的眼神更像是透露出试探，他听见对方问：「……杀掉友人的感觉不太好吧？你会因为这样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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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阁下想表达的是关心，那我会接受。」宗像打断了对方的话，「那的确一次不太愉快的经验。」</p>
他推了一下眼镜，偶然想起来和国常路大觉会面的场景，问候和心知肚明的客套不需要，他们没有时间进行闲话家常，每一次的合作与暗自角斗，都必须用上十万分力量去说服跟他一样的被选中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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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个年长者终其一生建筑的一切，不应该被这么见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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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像没有额外开启话题，他甚至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回答伊佐那明显漏洞满满的试探，这个人始终没有搞清楚一点，在黄金之王死后，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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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中，他的沉默使伊佐那看起来更加格格不入，说是格格不入似乎有些偏颇，毕竟在御柱塔顶层之中，除了他们两个王以外，就只剩下德累斯顿石板，那是伊佐那用着复杂眼神注视的「根源」，宗像知道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恐惧，但也没有他期待看到的觉悟。</p>
再次降临于世的白银之王，似乎还没有从那场失去亲人的轰炸中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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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那有注意到吗？他已经不期望从石板获得任何肯定了。</p>
没有，但宗像想不了那么多，王作为战力还是有一定价值，结盟是必定的结论，但成果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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