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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没？”</p>
好像是有人压低了身子凑近，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向他问话。季瀚歌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血腥味，夹杂着巷间还未散去的劣质烟草味道，在他混沌的大脑里一下下敲击着。</p>
额头上的血混着汗液从他的脸边滑落，淌进下方冰冷潮湿的泥土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土腥味钻入他的鼻间，被初春的雨水冲刷，显得更加清晰浓郁。</p>
他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揪住那人的裤脚。他的眼尾淌下一颗滚烫的泪珠，迅速地消失在发间。</p>
“想让我帮帮你？”那人温柔地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他被血和泥污浊了的脸颊，“我谁都救不了。”</p>
血腥味更重了。</p>
季瀚歌敏锐地察觉到那阵棍棒挥舞而来带起的疾风，他尽全力向旁一滚，那一棍啪地一下击打在泥地上，飞出一串喷溅的泥花。</p>
“裴旅，走开。”领头的人居高临下地看向那人，声音冷淡。</p>
“他身上已经没钱了。”</p>
“与你无关。”</p>
“都打成这样了，再打会出事的。”</p>
“死不了，还不走？”</p>
“......”</p>
那个叫作裴旅的人半跪在他的身边，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了对面手持铁棍的众人。</p>
“**的......欠揍是不是啊裴旅，**滚不滚？你恶不恶心啊，看上这小子了？”后面有人猛地冲了上来，狠狠地朝裴旅挥下了一棍。</p>
季瀚歌听见铁棍打在皮肉上的一声闷响，沉重的，负着尖锐的恶意的一下打在了身边那人的背上。</p>
好像有什么沉寂的东西被这一下悄然唤醒了。</p>
再张口时，裴旅先前那股温柔的语气已经退去了，他冷静得不太真实。</p>
“抱歉。”</p>
裴旅让开了。</p>
他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往外走去。</p>
“裴旅。”</p>
领头的人叫了他一声，平静的语气。</p>
“我有分寸，打不死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