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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p>
当时陈齐知心想：他就晓得陈凌没那么孝顺，再三警告若无父命不得擅自归家，更不准带陆识忍来，可现在、现在——</p>
“……都上来罢。”</p>
“是！”</p>
陈凌和陆识忍互看一眼，上二楼拜见几位叔伯。</p>
不过，父子相处融洽的情形只持续到了除夕下午去城外上坟祭祖。</p>
等陈凌两个分食完烧焦的馒头，陈齐知就变了脸色，不由分说赶他们走。</p>
他决定三十年内不改心志，反正现今年轻人都很不听话，做父母的如何发怒、如何强调，也会偷偷摸摸回来。</p>
真是不像话，过去哪有这样的孩子呢。</p>
天寒地冻，春日未至，两个人无处可住，无处可归，暂时睡在城外一家旧栈房里。</p>
春节假短，正月初三陈凌就要回上沪工作。</p>
今年书局的事情尤其多阿，计划早早排到下半年。</p>
门房老胡偏跑错了船，怎么也找不到人，等发现自家少爷其实乘的是另一艘火轮，已经无济于事。</p>
是以陈齐知违背本心准备的两封压岁钱没能给出去。</p>
他冷冰冰瞥了一眼老仆，拄着拐杖一步一歇走进书房，把厚红包丢在一大摞半旧的信封旁。</p>
儿子陈凌去年寄到陈宅的信、他在这几个月里拆开看过许多次，除去喟叹不甘，有时也暗恨陆识忍怎么不是——</p>
想至此，陈齐知摇摇头，嗤笑一声。</p>
他有些魔怔了，像陈凌这样忤逆父母的忘八孙子还是不要的好。</p>
……</p>
二月，陆识忍构思一年多的长篇小说《推屏风的》于原泉书局出版发售。</p>
全书三十二万余字，讲述“我”、一个旅行家，有天在戈壁某酒馆偶遇从未离开戈壁的伙计Y，截然不同的两人决心联手走出小镇却永远走不出去、历经种种荒诞现实的故事。</p>
小说在形式上有一些新写实主义的风格，尤其关注心理变化，比起跌宕起伏的事件更在意人本身的永恒性和偶然性行为。</p>
大众读者对小说的反馈速度比新诗往往要慢两到三个月。</p>
在这三个月里，原泉书局打算在首元成立新分局，地址选了两处，尚需局长亲自实地考察一番。</p>
白驹过隙，光阴似箭。</p>
五月下旬，陈凌和陆识忍收拾行李、一起乘坐飞机抵达首元机场。</p>
这是他们的故事的终点，亦是另一个起点。</p>
吴城风月在，沪岸灯火明。</p>
三载虽荏苒，忽觉牛山轻。</p>
（下卷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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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是尾声，也就是说后天大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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