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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由于忙着争取大小股东，继续给父亲陈齐知写信、打电话（尽管陈齐知从不接），在处理书局正常业务的同时还要关心陈氏的情况……他累得简直没有吃饭的力气，被陆识忍喂了几勺赤豆粥，忽然听见玄关那有电话来了。</p>
“你去看看，要是卖什么增智水、龙虎药、催生丸的，叫他滚，我总有一天闲下来了，让巡查把他们统统抓起来。”陈凌蹙眉。</p>
陆识忍掩去担忧，好笑地听命起身接电话，“……伯父？陈凌，你爸爸打来的。”</p>
陈凌放下筷子，赶紧赤着脚跑过去，好一阵晕眩，险些跌在陆识忍怀里，呼吸急促：“喂，爸爸？”</p>
“……你怎么了？”</p>
“喔没什么，脚滑了一下。”</p>
“哦。”</p>
谈话随之陷入长久的沉默。</p>
陈凌等得快要睡着，话筒那边方传来桌椅移动的声响。</p>
伴随一声带痰的咳嗽，陈齐知缓缓说道：</p>
“我这里没事了。你当心身体，那天我下手很重了些……以后别再打电话来，嗳，你个孩子怎么净替大人拿主意？我不会发疯到把家里的田地庄铺卖了的，那是你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你放心罢，比起你半吊子的混账孝道，我很晓得我先是陈家人，后是陈齐知。”</p>
“爸爸——”</p>
“这世道真是变了，以前，哼哼，以前你胆敢如此忤逆我，官府头一个断了你的仕途，我亦要将你逐出家门！”</p>
陈凌点点头，想起父亲看不见，预备说话安慰他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p>
门外又有人在喊，陆识忍镇静地说他去开门。</p>
陈凌就坐在玄关的台阶上，不一会儿等来了和他们告别辞行的表哥郑衡。</p>
郑衡刚办成一件了不起的心事，心满意足，把行李箱里的两支新水笔送给陈凌和陆识忍留作纪念，叹道：</p>
“表哥这趟来，也没帮上多少忙。我在你们这惊心动魄的一晚，其实算是很惬意的养命。哎呀，话本子里常说‘苦命鸳鸯’，想不到我家里也出一对活生生的例子，嗯？”</p>
“郑兄要去哪里？南方？”</p>
“哈哈……秘密。我有大事要做，可不能现在告诉你们。再见，表弟，识忍，下次我再来上沪，定要请我吃一次顶级的宴席养养肠胃，别再让我半夜步行穿过大半个上沪啦。年纪大喽，轻易折腾不起。”</p>
陈凌大笑，提议出去送送他。</p>
郑衡却坚持不让，推来推去就把陈凌推进陆识忍怀里，自己拎起行李箱推开栅栏门一溜烟跑了。</p>
“明年见，两个呆子！有空表哥给你们写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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