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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余抱着他的腰，半晌才直起半边身体，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p>
爱人之间仿佛就应该做这些事情，他们拥抱，他们亲吻，像是永远不会腻味。</p>
灯光昏昏沉沉，秦俨半低**体，亲吻着纪以余的嘴唇。小孩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的舌头抵进去，一寸寸地舔咬着他的口腔**。他微眯着眼，看着小孩情迷意乱的样子，把手搁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着。这是个漂亮狡猾的小狐狸，但是在他面前，从来只有一副乖得不行的样子，收起了锋利的牙齿，依赖又迷恋地蜷缩在他膝盖上。</p>
他给人一种极致的安全感。</p>
秦俨看着眼皮子耷拉下来的小孩，抱着他躺下，把下巴搁在他的头上，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动作很轻。他想，这个人是不会离开他的。</p>
一遍一遍地。</p>
纪以余本就没睡好，缩在他怀里就睡着了。他睡起来很沉，秦俨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起身，下楼吃了药。</p>
事实上，他如今的情感已经丰富细腻许多了。</p>
不仅仅是对纪以余，还有袁铮。</p>
面对着袁铮时，他偶尔会觉得温暖。那种感觉是从心底涌起的，慢慢地滑过心头，流水一样，温吞的，让他想偶尔依赖一下这个哥哥。</p>
这在曾经是从未有过的。</p>
他跟袁铮相识于年少。</p>
袁铮对他是真心的，但是他只能拿出假面孔，笑着说你好，心里却是一片荒芜。</p>
后来袁铮跟他说，不需要装。</p>
秦俨自如了许多，偶尔两个人一块儿办公，大半天都没有一句话。</p>
秦俨吃下药上了楼。</p>
也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怀里暖洋洋的小东西的作用，他很快就睡着了。</p>
这一睡，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p>
梦里的他，还是一个小孩。是海市秦家的长孙，养在老爷子膝下，从小受的是精英教育。不苟言笑，端方整肃。</p>
老爷子偶尔会看着他，沉沉地叹气，说他薄唇薄眼，薄情之相。</p>
老爷子一语成谶。</p>
那时候他看着这个人，只露出一个细小的笑，笑得古怪又难看。这是他对着镜子练了好多次的成果。</p>
他第一次**的时候，咬破了自己的手腕。</p>
尖利的牙齿下是跳动的血管，他咬下去的时候面无表情，生平第一次有了欢愉的感情。哪怕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p>
他疼得灵魂都在颤抖。</p>
内心却在兴奋着，他就要解脱了，从这令人枯燥的生活里。</p>
后来。</p>
后来他被送到了医院。</p>
他还记得出院时父母担忧的眼神，和老爷子脸上的兴奋之色。</p>
老爷子欢欣雀跃，认为一个情感缺失的人才能摒弃所有，带领秦家走向另一个巅峰。</p>
而母亲只是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喃喃，这得有多疼。</p>
又说，你这傻孩子。</p>
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p>
那些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滚烫得像是沸腾的油。</p>
但是秦俨只是躺在床上，他看着母亲哀伤的神情，心中没有半分悸动。他只是笑了笑，慢慢地摸了摸母亲的脸。</p>
没有别的原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