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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余的脸上泪痕未干，只看着秦俨，张了张嘴。</p>
他缓缓地想，是秦俨知道了什么吗？</p>
……知道他的过去？还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肮脏？</p>
他看着秦俨，道：“你……”</p>
眼泪怔怔地流下来，他连试探的勇气都没有，怯生生地抱住秦俨，身体在微微颤抖：“哥哥……哥哥最好了……”</p>
“怎么了？”</p>
秦俨皱着眉，心中纳罕，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头上，温声问：“这是怎么了？”</p>
纪以余小心翼翼地，却抿着唇不吭声。半晌才低低道：“哥哥不是有事吗？”</p>
秦俨想起了那一屋子人，啧了一声，心想这大半天的，竟然把那一堆人给忘了个干净。忍不住掐了掐小孩的脸，道：“去洗脸换衣服了。”</p>
纪以余这才从他身上爬下来，去浴室刷牙洗脸。洗到一半，忽然窜了出来，只探出了一个脑袋，似乎只是来确认秦俨还在不在。</p>
秦俨只是好端端地坐着，跟他说：“下面锅里有粥，记得把药吃了。”</p>
然后就站起身，还在看手机。</p>
纪以余只眼巴巴地看着他，秦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乖。”</p>
平平淡淡的一声。</p>
纪以余抿着唇，缩回浴室里了。</p>
方才纪以余蹭得太过，手上的纱布乱七八糟的。秦俨往书房走，想着反正伤口也不太疼了，索性把纱布扯了下来。昨天他咬的牙印已经结痂了，苍白的手背上一口红黑的牙印子，看上去格外狰狞。</p>
秦俨推门而入的时候，一群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这群人显而易见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一见到他过来，顿时一声都不吭了，用那种极为八卦的**兮兮的眼神打量着他。秦俨的心情不错，甚至还笑了一下，道：“我们继续。”</p>
顿了顿，又道：“小孩发着烧，得陪着。”</p>
有人笑道：“秦总这手上的牙印……”</p>
另一个人接话：“也是家里小孩咬的？”</p>
秦俨被这样调笑，也不生气。他今天心情出奇得好，这简直像是个奇迹。</p>
轻描淡写道：“小孩闹腾。”</p>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秦俨眼睛里似乎埋着许多笑意，往门那边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心里格外柔软。</p>
这小孩。</p>
可真是。</p>
太要命了。</p>
纪以余喝了粥吃了药，脸红得要命。他没受到过这样的关怀，秦俨是第一个，这样把他放到心里疼着哄着，仿佛他真的是个小孩。</p>
他捧着玻璃杯，神色微微黯淡，几乎出神了。</p>
但是。</p>
他没敢提昨天那一通近乎剖白的心思，对他的渴望与**，就那么直愣愣地全显露出来。今天顾左右而言他，愣是没往这个话题上引。但是哥哥大概不想吧，他那么优秀出色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他有这种心思。</p>
到底只是独角戏。</p>
秦俨没提，也是不想让他难堪。</p>
他那么好。</p>
纪以余握紧了玻璃杯，柔软的指腹被压成了苍白的颜色，连指甲都是透明的，泛着些冷冷的白。</p>
所以。</p>
所以秦俨还是会找一个人结婚，这种温柔与包容他享受不了多久，秦俨总会给别人。会有那么一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温柔地替秦俨打点好一切，成为他的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对待丈夫的这个收养的弟弟冷目相对，劝他死了这条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