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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已经脆弱到再也承受不起一丝打击了。</p>
小叶心里忽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他看着那个男孩，苍白的脸色，嘴唇已经有了死皮，格外难受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开始给秦俨打电话。</p>
警察给纪以余端来一杯水，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惊讶道：“你手怎么这么凉？”</p>
纪以余接过水，轻声道：“谢谢。”</p>
“这小孩脸色不对劲啊。”警察碰了碰他的额头：“这位同学你怎么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赶紧的，老王呢？老王赶紧来看看！”</p>
小叶看到这边一片混乱，低声对电话那边说：“……主要是小朋友还发着烧，任性点也是常事，平时都很乖的……对对对，常先生也在这儿……”</p>
那边一言不发，小叶也不由得闭上了嘴。他看着面前混乱的一幕，说：“小同学脸色挺难看的。”</p>
驻所医生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熟练地拿温度计量温度，配了一管退烧针，挽着袖子就往这边走。纪以余脸色苍白：“不打针，我吃药就好。”</p>
警察说：“不打针怎么能退烧呢，可不能任性啊小孩。”</p>
王医生努力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模样：“放心小同学，叔叔打针不疼。”他去捉纪以余的胳膊，没想到却抓了个空。</p>
纪以余翻到桌子的另一侧，很难想像这个看起来瘦弱苍白的少年身手这么利索。他冷冷地说：“我晕针。”</p>
王医生道：“晕针可不是这种症状。”</p>
“我有PTSD。”</p>
王医生笑了两声：“PTSD？小同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就瞎拿出来用？”</p>
一旁的警察还在附和道：“多大个小伙子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怕打针。”又跟同事说：“我家小孩，三年级，一听见打针就哭。没法管。”</p>
常枫道：“就是矫情，哪儿来那么多事。”</p>
纪以余只觉头疼的厉害，偏偏周围一群人好像都在针对他，叫嚣着，他们的嘴唇张张合合，甚至能看见狰狞的利齿。他喝了一口水，因为拿不太稳还掉了下去，半杯水都洒在了地板上，有一些洒在了裤子上。正这时，旁边猝然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纪以余惊了一下，直接反手握住，条件反射给了那人一个狠狠的过肩摔。</p>
“我要告诉哥哥……”他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疼的要命：“我要告诉哥哥，你们逼着我打针，你们欺负人……”</p>
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步。</p>
被摔在地上的是王医生，他哎哟了几声，坐直了身子，觉得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不太对劲，就道：“别别别，没事儿没事儿，叔叔去给你配点药！”</p>
场面一度很混乱。</p>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小陈迎了上去，道：“秦先生。”</p>
来人微微颔首，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围了个驼色围巾，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皮微微抬起，扫了一眼，道：“过来，纪以余。”</p>
纪以余抿了抿嘴，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重重地扑到了秦俨的怀里。他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腰：“哥哥……”</p>
秦俨解下围巾，围在小孩脖子上，直接牵着围巾要把他牵走。</p>
常枫抿了抿唇，忽然道：“秦……秦哥……”</p>
秦俨还没说什么，纪以余倒比他反应更激烈，小兽一般迅速回头，一副凶很的样子，咬牙切齿道：“闭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