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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在想，自己应该为他做一点事情。起码不能阻碍他走自己的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妥协啊。”</p>
严寄认为这完全没道理：“那为什么是你要妥协。再过三年，你就可以评教授。而且往近了说，今年的杰青基金，基本上已经十拿九稳了。”</p>
“可能是因为胡杨是互联网巨头，而我只是个一次会议上掉个水晶吊灯能砸到十个的副教授。”柳殊苦笑说：“算了，跟你说不通。”严寄的价值体系里，只有论文、项目和专利，胡杨一年的业绩额和股价有多么惊人在这个人眼里就是虚无的。</p>
严寄不自觉地撅了一下嘴：“可能我真的不太理解吧，但起码我知道一件事。”</p>
“什么？”</p>
“顾川奇现在就坐在你身后。”</p>
柳殊痛心疾首：“严寄，你这个叛徒！”</p>
严寄非常茫然：“我没有。只是刚刚你去买饭的时候，顾川奇给我打了电话，我告诉他我在和你吃饭而已。”他起身给顾川奇让座时，在柳殊身边停留了一下，低头对他说：“柳殊，我个人不希望你走，在这所学校，你能在研究方向上走得更远，虽然你做的PPT真的很有问题……”</p>
柳殊忍不住打断他：“严寄，你没有考虑过，如果我现在跳槽了，你申杰青基金的机会就更大了。”</p>
严寄非常自然地说：“有什么关系吗，无论你走不走，我都肯定能申到基金。”</p>
他走了之后，柳殊跟顾川奇抱怨说：“我真的怀疑当年给严寄测智商的那家机构，他好像是真的有点傻气。”</p>
顾川奇没什么表情：“有时候我也觉得你是真傻。”</p>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助理的号码：“如果你想要接受那个大学的邀请的话，不如今天下午我订机票和你一起去，顺便向董事会宣布退休。”</p>
“啊？”柳殊有一点结巴，“顾川奇，我不是在逼你。”</p>
“你是在逼疯我，”顾川奇叹气，“柳柳。”</p>
“如果我不愿意呆在这里，绑也会把你绑到北京去。我留下来，是因为我爱这个城市，这里有我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我的父母，还有你。这是我的选择。”</p>
“柳柳，我爱你。”</p>
柳殊拿筷子戳自己盘子里的米饭，不抬头：“学院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专心科研，精力充沛，曾经半夜里两点起床披衣，驱车去实验室验证自己的猜想。很感人吧，我见过他的夫人，据说年轻时非常美丽聪慧，但是半辈子过去了，她还是个疲惫憔悴的小讲师。她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家务，但是受到赞美的却只有她的丈夫。知道一些他们家事的人，都很唏嘘，但仔细想想其实我也是同样。”</p>
他抬头认真道：“顾哥，我想为你做一些事。”</p>
顾川奇沉默了一下，说：“如果你不去北京，胡杨会破产吗？”</p>
“……不会。”</p>
“那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他揉一揉柳殊细软的头发：“你要做的，就是早睡早起，少打游戏，按时吃饭，每天运动。要是实在想为我做点事情，今天晚上的餐桌你来收拾。”</p>
顾川奇拉着柳殊的手站起来，柳殊有些不知所措：“我们去哪儿。”</p>
顾川奇四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回家运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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