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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奴鼓起脸，飞快道：“爹爹。”</p>
夹道灯火阑珊，竟激出了楚玉凝满眼的泪，他抬手狠揉几下，视野依旧模糊，唯有寄奴的稚嫩脸庞，清晰映入眼底。</p>
寄奴并不知自己简单二字，已然引得面前人心神俱震，他低头轻抿了口糖画，弯眼对楚玉凝道：“爹爹吃。”</p>
“好……好。”</p>
楚玉凝连连应声，却到底没忍住，侧过脸去指尖轻抚眼尾。</p>
陆仲殊心下暗叹，示意随侍抱过寄奴，凑近他耳边道：“今夜有焰火，我们早些去，寻个好位子。”</p>
他顿了一顿，神秘道：“焰火之后，我有事说与你听。”</p>
楚玉凝果然看向他，问：“何事当下说不得，非焰火之后不可的？”</p>
陆仲殊狡黠一笑，道：“莫急么，统共不过半个时辰，到时自见分晓。”</p>
楚玉凝心道：“见不见分晓，全凭你动动嘴皮子，你是有心折腾我，同焰火有何干系。”</p>
虽如是想，却未出口讥讽，只是任陆仲殊牵着，缓步去往江滨。</p>
江滨此时不比街市，往来稀零，又因着夜阑风凛，一阵风过，便叫人一阵瑟缩。</p>
肩上一沉，楚玉凝偏过头，身上多出件银狐边玄青大氅，陆仲殊将将收回手，向他一笑，道：“可暖和些了？”</p>
“我不是说了……”</p>
“你不愿穿，我便命平心带了来。”陆仲殊道：“我们出府尚早，夜里是要冷的。”</p>
那圈狐裘雪白柔软，同玄青色大氅相映，愈发衬出楚玉凝面白如玉，一双剪瞳如有秋水盈盈，印刻着街市中不熄的灯火。</p>
陆仲殊忽觉周身燥热，不得已转开目光，心道：“这焰火怎的还不出来。”</p>
又想：“不出来也好，以免叫他瞧见自己这般泼皮模样。”</p>
某处热度更甚，他无语望天，恨不能跃入江中，一气游个五百里。</p>
这一切，楚玉凝全不知情，只感到握住自己那手掌心炽热，好似要将他灼伤。</p>
他抬眼去看，却见昏暗中，陆仲殊似乎面色潮红，不由道：“你……”</p>
话刚出口，便猛然顿住。</p>
……自己怎的竟主动关心起他来？</p>
一旁陆仲殊问：“何事？”</p>
他抿唇摇了摇头。</p>
“那处有枣泥糕。”陆仲殊道：“你不是喜欢吃？不若叫平意买些来。”</p>
楚玉凝闻言看向他，“你如何得知……”</p>
“你是我夫人，这些我合该记着。”陆仲殊朝他脉脉一笑，话锋一转，故作无事道：“怪事，今年焰火怎的这样迟？”</p>
“……”楚玉凝不接茬，默然望向夜幕深处。</p>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啸鸣。</p>
人群骚动，只见一道白光破空而去，在江面上绽开一朵火红的花。</p>
“牡丹！”“是牡丹啊！”</p>
人们争相告知，那朵华丽的牡丹不过是引子，无数艳丽繁复的焰火紧随其后，纷纷腾空而起，一齐照亮了黑暗的江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