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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满含怜悯——对他狼狈挣扎的怜悯。</p>
他双唇紧闭，分明不曾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入顾莫怀耳中——</p>
“我曾予你机会。”他道：“可你将川儿同我一并推开，作孽的是我，川儿何错之有？”</p>
“不……”</p>
痛苦摧枯拉朽般击垮了他，他不堪承受，跪倒在陆仲殊面前辩解：“我不是……我不是……”</p>
“我不是……不……寄奴……寄奴……！”</p>
“阿凝，”床边一人候着，见他睁眼，忙凑近道：“你……你醒了。”</p>
顾莫怀尚未清醒，不及多想便抓住了他前襟恳求：“你把寄奴还给我罢……”</p>
他声音干涩而低微，陆仲殊一时听不分明，“你说甚么？”</p>
“……”</p>
顾莫怀眼神渐渐清明，随即猛地推开了他，贴在墙边警惕道：“你如何进来的。”</p>
“我……”</p>
陆仲殊不自在地扭过头去。</p>
视线所及的台面上，摆着一只食盒。</p>
他仿佛有了底气，缓缓道：“我给你送早膳，叫了许久的门，不见你出来，我担心你有恙，便——”</p>
“我问你，如何进来的。”</p>
“……”陆仲殊垂首盯住地面，双手在膝上搓了搓，“篱笆……修得不大高……”</p>
顾莫怀静静看了他片刻，自一旁取过外衣披上，翻身下床。</p>
陆仲殊抢身上前扶住：“你要去何处？我——”</p>
“放开。”</p>
他神色淡然，陆仲殊却不知怎的，缓缓松开了手。</p>
手杖靠在床头，顾莫怀摸过来，勉强到院中梳洗一番，转身回屋。</p>
陆仲殊始终缀在他身后，见他坐下，殷勤拿过食盒布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