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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白容止坦诚相待。反正回了柳庄柳青酒也会发现，不如先给他做个心理准备。</p>
“酒窖呢？！”柳青酒高声道。他极少失态，此刻神情却如同白容止听闻就没了似的苍白。这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啊，与白容止相比只能有过之无不及。</p>
“第一层碎了好多，第二、三层还好的。你那两层防震最好。就是那四副字被偷了。”白容止知柳青酒心急，忙道。讲到最后他突然想起了那四副字，转头问石家姐妹道：“你们有在宅内留人手么？那四副字是你们指使人偷的么？”</p>
石惊寒与石惊言同时一挑眉，整齐地摇头，奇怪道：“为什么要偷？”</p>
她们去柳庄是为了找白容止和柳青酒，顺带探一探阵。云家的几个够能耐，在她们之前破了阵，放出了被压的魔兽。</p>
白容止回想起从前偶有风闻云家又在何处降下了什么妖兽，怕是最后都成了阵群的一部分。设阵也需要空间，已知的阵法遍布天下，云家又那么积极地吞并百家，难道和完善阵法也有关系？</p>
柳青酒叹息一声，闭眼默然，一副认命的模样。半晌他弹开眼，问道：“出门关门没有？”</p>
“关了。”白容止答道，“真关了，没人能偷你的酒喝。”</p>
柳青酒意稍舒，而后又紧皱了眉头。柳庄下有这样的阵法，为何他会不知？而为何有人要专门来偷走那四副在旁人眼中已是无足轻重的字画？</p>
“啊，对了。”石惊言点了点十里长街，道，“不说姑苏，先问问白哥哥可去过如今的十里长街？”</p>
白容止摇了摇头，疑惑地望着她，“没被并入云家版图么？”</p>
“从前十里长街难得见风雨，但现在阴风遍地，魔物横行。据说，是个有了头儿的魔窟。云家出手了几次，倒也没见什么成效。”石惊言眨了眨眼，道，“我们因此猜测，云家在那也设了阵。”</p>
白容止沉默。</p>
当真是凤凰台上栖枭鸟，无名之鸠占鹊巢，他们当十里长街是什么地方，敢在那里撒野？</p>
白容止的眼中似有风云涌动，一片风雨欲来的肃杀，与素日同云矜言玩笑时的幼稚耍赖相比，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厉模样简直判若两人。</p>
而石家姐妹却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模样，如同在先祖留下的记忆中看到的那般视人如蝼蚁。那个白衣鬼面、笑语轻狂的少年，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投影，美好，温和，却不过一场梦似的人生，一场空洞的运行。</p>
是“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柳青酒道，“这和你们偏向姑苏行有关系么？”</p>
“有，关系大着呢！”石惊言笑眯眯道，“长街设阵，阴雨十里，魔物聚集；石家聚阵，节气乱象，鼠怪成灾；柳庄设阵，梅雨早至，不见发絮；汴梁设阵，遂成却墟，青灯夜行。”</p>
“可姑苏水鬼之患，当为人祸。”白容止轻轻皱眉。</p>
他明白她们的意思。</p>
每一个设阵处都会有异象横生，或气象紊乱，或邪祟滋生。倒过来推，便能循着各地方的怪事找到设阵点。</p>
白容止道：“所以你们来姑苏，就是为了确认这个？”</p>
“还有就是想见一见白哥哥。多年不见，甚是想念。”石惊言笑着说，一双目脉脉含情，亦真亦假。</p>
白容止不咸不淡地道：“姑苏有位孟姑娘，说她也很想念你们。”</p>
石家姐妹罕见的笑面轻僵。</p>
白容止乘胜追击，“艳福不浅啊二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