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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p>
在我会说梁哥哥三个字前，我已经认识了你……”</p>
她的脑中轰的一声。她用来砸李乾亮的书包里，有一双崭新的限量版球鞋，鞋盒里还有一封女孩子在无数个夜里，修改了不知道几遍的信。</p>
那是一个小女生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鼓足全部的勇气想要告诉一个男孩子的，满心满意的悸动，最最心疼的歉疚，和真心的祝福。</p>
教室里姓梁的人只有一个，少男少女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p>
角落里趴着的男生跑上去，冷着脸把纸夺下来，撕碎了丢进**桶。</p>
如果他回头寻找那个戴帽子的身影，就会看到她在低头翻书，书页留下抚不平的折痕，她的睫毛颤抖得厉害。</p>
太年少的时候，他们都掌握不了玩笑和伤害的界限。</p>
她在议论的中心，独自承受谈笑与非议。</p>
初三的那个深秋，梁咏月带着梁知一搬家了，她躲在窗帘后面，终究没有探出去看他们的背影。</p>
妈妈在厨房切西红柿片，从某个角度她看到了刀刃的反光。可是她又看到了滴到案板上的眼泪。</p>
家里属于父亲的半个衣柜已经空空如也。父女俩需要到商场里才能见上一面。</p>
父亲带她吃的餐点越来越高级，她放下餐刀，终于问：“爸爸，你和妈妈离婚了吗？”</p>
父亲没有否认，说：“溪溪，不管爸爸和妈**关系如何，对我们而言，你永远是我们所有努力的意义所在，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因为婚姻存续与否改变的，知道吗？”</p>
“梁阿姨搬走了。”</p>
父亲放下餐具，右手掌在颈肩揉了几下，女儿的头发短到引人瞩目，他小心斟酌用语，唯恐触碰到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的神经。</p>
“在和你妈妈结束共同的生活前，梁阿姨帮了爸爸很多忙，也承受了很多非议，对爸爸而言，我这一辈子都是亏欠她的。事实上，上周我向梁阿姨提出了，更进一步，规划人生的请求。”</p>
她依稀能明白父亲避开“离婚”、“求婚”这些字眼的苦衷，可她依然被难过和震惊击中。</p>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问父亲：“可是你不觉得亏欠妈妈吗？妈妈也很辛苦，你要和梁阿姨在一起，让妈妈怎么活？”</p>
“梁阿姨拒绝了爸爸的请求。”父亲靠在桌子上，握着她的手，“爸爸爱过妈妈，更是亏欠妈妈，可是爸爸的忙碌让妈妈开始痛苦，妈**猜疑也已经让爸爸精疲力尽了。”</p>
“所以你喜欢上别人了？”</p>
父亲很艰难地解释：“现在对爸爸而言，婚姻不是非此即彼的，梁阿姨受到的一些伤害，因工作导致的一些健康问题，只有爸爸特定的举动可以弥补。但她拒绝了这一切。”</p>
“因为她爱你，沉默地无私地爱着你。她不需要作为你报答的婚姻。”</p>
父亲看着女儿，她像一个真正的大姑娘，大人们都说不清的事，她懂。可她又到底是个小姑娘，憋着劲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p>
父亲说：“对不起溪溪，我们都不是合格的大人，爸爸尤其是。可是爸爸希望你知道，爸爸做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爸爸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现在，你跟着妈妈，妈妈照顾你，你也要好好照顾妈妈。”</p>
父亲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手心：“妈妈是不肯拿爸爸的任何东西了，这张卡你收着，密码是你的生日。任何你想要的，随时告诉爸爸，好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