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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之间刺入, 魏昀皱了皱眉, 伸手去挡脸上的那束阳光。他的手臂倏地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吓得他立马睁开了眼睛。</p>
定睛一看，才发现班长的头正埋在他的怀里, 被子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只剩眉眼还**在外。班长睡着之后的样子很乖，那些暴躁的脾性悉数收敛起来，一小束微弱的阳光落在他头顶, 将他头发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把他的五官映得柔和了不少。</p>
魏昀的手还停在半空，不知道往哪落。他盯着班长熟睡的脸，忽然想道：“会不会闷死？”</p>
这样想着，他将手轻轻落在被子上, 捏住被子边缘稍稍拈起一点——</p>
齐致感受到脸上的动静, 闭着眼睛也不知道醒还是没醒，二话不说右手抬起按住魏昀的腰，一条腿往上一顶，直直顶到魏昀小腹，差一点儿就废了他的要害。接着把脸往被子里又拱了拱, 语气不善地说道：“再动揍你。”</p>
那条手臂像条扣到最紧的皮质腰带似的, 紧紧地箍着魏昀的腰，齐致的膝盖又顶在一个很容易就擦枪走火的地方, 魏昀大早上的就被吓得不敢动弹。</p>
魏昀尝试着动了动身子, 竟然还真觉得有些痛, 好像昨天被人绑在椅子上打过一样。</p>
“真不老实。”魏昀自己胡乱脑补了一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帽子扣到齐致头上。</p>
醒都醒了，魏昀是不会闲着干瞪眼的。他悄悄把手抽出来，将罪恶的魔爪伸向齐致的脑袋——颇为恶趣味地挑了齐致头顶最长的几根头发，心血来潮地打算给他绑个蝴蝶结。</p>
一个蝴蝶结还没打好，魏昀的手腕就“啪”地一声被齐致钳住，一句森冷的“你在干什么”从被子里飘出来。</p>
“你醒了啊。”魏昀悻悻收回手。</p>
“你在那动来动去我睡得着？”齐致说完，好像意识到自己姿势太具威胁性，长腿一掀，卷走大半张被子翻过身去。</p>
“昨天我感觉有人打我，”魏昀追着往前挪了挪，“班长，你睡觉很不老实啊。”</p>
齐致沉默了十几秒，就在魏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倏地转身，腿凌空一翻，利落地劈下，附赠一声冷笑：“贼喊捉贼？”</p>
魏昀的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连带着整个人都位移了好几厘米。</p>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齐致就来气。</p>
魏昀睡着了跟他醒着一样活泼得过了头。</p>
昨天晚上说完“新年快乐”之后，他们就各自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p>
刚开始半个小时魏昀都很安分，一动不动，比城堡里等人吻醒的睡美人还安静。一张被子，齐致和魏昀各占三分之一，中间还隔着三分之一。两边都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半边床，谁也不越界。</p>
但这层表象薄如蝉翼，从魏昀的第一个翻身开始，这层表象便被彻底撕破。魏昀翻了个身之后便小动作不断，仿佛在梦里练武似的，东一脚西一脚，一条腿横架在齐致身上，犹如在拿生命丈量床的宽度。</p>
齐致睡着睡着突然遭到一条腿的袭击，本想直接发作，但想着是新年，便又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魏昀一次。他不耐烦地把那条腿挪开，谁知它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挪不开。好不容易挪开了一点点，魏昀又一拳过来，没砸到齐致，却也有一阵拳风擦过齐致肩膀。</p>
“别动。”这俩字语气算得上严厉，却都只是徒劳，跟睡着了的魏昀说话就像跟死人说话一样，他早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p>
齐致把魏昀踹开一点，重新闭眼没多久，魏昀的一条胳膊“啪”地一下打到齐致胸膛上，声音特别清脆，仿佛在昭告天下“我魏昀今天不想活了”。</p>
齐致手如鹰爪般默不作声地圈住魏昀的脖子，很想用力把这个人掐死。</p>
魏昀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缩了缩脖子。</p>
齐致盯着毫不知情的魏昀看了许久——算了，过年，留他一条狗命。</p>
半夜有些冷，凉风从窗缝溜进来，一吹就起一手臂的鸡皮疙瘩。魏昀刚刚那大幅度的武打动作，把他被子掀开了大半，只剩一小角被子还顽强地盖着他的肚子。</p>
魏昀应该是冷了，他眉头紧锁，不安地动了动，想往齐致这边蹭。</p>
烦归烦，齐致还是粗鲁地拉起被子给他盖上，动作很随意——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子已经有四分之三在魏昀身上了。</p>
毫不知情的白眼狼魏昀又给班长来了一肘子。</p>
在魏昀拼命乱动的情况下，一张被子被他甩得像印度飞饼，而且一张还完全不够他发挥。</p>
现在临时也翻不出一条多余的被子，齐致只得向现实低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