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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不论对他们俩谁来说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以至于他们俩第二天各自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会面时, 尴尬得相视无言。</p>
他们凝视着对方，沉默了大约几十秒。</p>
“班长, ”魏昀忽然咧开嘴笑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p>
这可是大型粉丝追星圆梦现场，搁别人身上，早就喜极而泣一跃三尺高了。</p>
齐致将魏昀从头打量到脚, 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居然真的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歌手。</p>
不真实感与幻灭感在他心中交杂反复，他几度想开口说点什么，满腹疑虑挑不出一句合适的来问, 只好作罢。</p>
“至于这么震惊吗, ”魏昀难得看到齐致把纠结写在脸上，没忍住调侃道，“要不要给你签个名？”</p>
齐致闻言，还真犹豫了一下，随即又抬脚踹他, 附赠一个字：“滚。”</p>
魏昀这股欠揍气质似乎已经深入骨髓, 即使用最锋利的刀刃去刮都刮不掉。齐致相信，哪怕此刻魏昀的脸出现在奥斯卡最佳男演员颁奖典礼上, 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着这张脸来一拳的。</p>
魏昀不轻不重地挨了一脚, 也不收敛, 笑得弯下腰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活到明年的样子，着实欠打。</p>
“很好笑？”齐致给他笑出一种狼狈的感觉，暴躁地直接拽着他后领把人拎回家，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抓着待宰的猪的老屠夫，就等着魏昀脖子上那抹血开光祭新年了。</p>
但是再怎么玄幻这也是偶像与粉丝的见面，追星这么久不可能不收取一点回报。齐致刚把人拎回家，还没来得及让魏昀说声“阿姨好”，就把魏昀按到自己房间椅子上，从一堆草稿纸里翻出一张一丝皱纹都没有的白纸，抓起笔就塞魏昀手里，“签名。”</p>
李子芬鲜少见到自家儿子行动迅猛如风，一回来就带着同学奔进房间，不由得为自己的得当安排沾沾自喜：“他跟魏昀关系真好。”</p>
“你叫我签我就签？”遭受暴力的魏昀表示自己很伤心，适时摆谱，“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p>
齐致讥讽地说：“你面子值多少钱？”</p>
他一边说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魏昀，眼神中透露出“你就说你签不签吧”的威胁讯息。</p>
“签——”魏昀正要落笔，又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也不是不能签，你先叫声‘昀哥’来听听。”</p>
说起来，周遭人除了跟他有仇的，谁不尊称一声“昀哥”？唯独齐致连名带姓地叫，有时甚至连名字都不叫，一个“喂”就带过去了。</p>
“哎，还说喜欢我，”魏昀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叫声‘云歌’怎么了？”</p>
这话一语双关，要不是他说，齐致都没注意到这俩名字发音一模一样。这样一想，魏昀取这名是真不要脸。</p>
“你不喜欢？”见他不说话，魏昀那好不容易抚平的嘴角又翘了起来，朝齐致勾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说，“或者你不嫌弃的话，叫声‘歌歌’也行。”</p>
神**“歌歌”，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p>
齐致嘴角拉平，微微眯起眼睛，屈起食指在那张白纸上敲了敲。</p>
“签签签我签。”魏昀也不想死在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二话不说就往白纸上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还夹带私货地在下边多签了个“魏昀”。</p>
齐致皱了皱眉，“你签那么多干什么。”</p>
魏昀指着纸上的自己大名说：“这个更有价值。”</p>
齐致没理他，举起那张白纸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纸叠起来，夹进数学书里，仿佛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签名，而是王羲之墨宝。</p>
“没看出来啊班长，你这么……”</p>
魏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致揪了起来，“好了，你滚出去吧。”</p>
“……班长，你这人怎么这样。”</p>
他俩从房间出来也没闲着，刚好给李子芬逮着帮忙包饺子。</p>
一向贤惠的班长在这方面似乎不怎么擅长，他包饺子的技术和叠星星一样差劲，菜鸡中的菜鸡，怎么包怎么丑。</p>
“你在做什么魔幻手工？”</p>
魏昀伏案大笑。他手里包到一半的饺子差点没拿稳，里边的馅滑出了一半，幸好在饺子皮边缘刹住了车。</p>
齐致刚给一个饺子收了口，这个饺子就因为馅太多破了洞，怎么捏也没办法抢救了。</p>
“闭嘴。”</p>
正所谓能者多劳，齐致后来索性将包饺子这活全推给魏昀，自己托腮在边上看着，好不轻松。</p>
跨年夜，李子芬女士专程做了一大桌子菜，各种菜色应有尽有，几乎把餐桌铺得不留缝隙。</p>
“妈，你做那么多干什么，”齐致坐下来，顺手分了双筷子给魏昀，“我们又吃不完。”</p>
李子芬今天好像特别高兴，一天下来嘴都没合拢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彩票中了八百万。她笑着说：“没关系，刚好今天魏昀来了，顺手就多做点……哎，魏昀，你多吃点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