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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见识过她记仇的本事, 头次觉得记性太好也是罪过,可忘性太大也不好, 她总要记得他才好。这个问题, 她问得太迟,迟到他生出丝丝悔意。</p>
傅时津凝视她目光变柔, 也好无奈。</p>
“你想点样?”一副“我怕了你”的神情,任她惩治。</p>
“哇,傅Sir, 你变相承认?”她笑起来,笑得假惺惺,笑得眼如月牙。她踮脚, 膝盖蹭过他裤管, 一手摸~到他锁骨,隔着薄薄的衬衫描绘他锁骨线条。</p>
她的手指很恶劣。</p>
傅时津呼吸一滞, 拉下她的手, 反剪扣在她身后,双臂用力环住她。他在她耳畔低声讲话:“你想点样?”</p>
她缩了缩脖子, 他干脆就亲她脖子, 她缩得更厉害, 笑着用肩头推他, 用额头抵他脸颊。</p>
被他亲的脖颈发~痒,她大言不惭, “我**噶。”</p>
他抬起头, “搞我?”</p>
“得唔得啊?”她缩着脖子, 抬着眼睛看他。</p>
他看她怕痒的模样,淡笑,低头轻吻她肩头,抬手捋过她后颈乱发。他说:“可以。”话音正落,他抬起她下巴,手才碰到她脖子,她立时挣扎,手被她粗暴拍开。他抵住她鼻尖,笑出声。</p>
原来,倒在温柔乡,会让人沉迷。沉迷最后,是不是就难以自拔?</p>
傅时津按住她后脑勺,看着她身后的镖盘,心下一片难以形容的寂静。</p>
“她好靓啊?”钟霓忽然问。</p>
傅时津困惑,好一会儿悟了,没办法回答她这种记仇的问题。紧接着,她又讲:“靓得过关之琳?靓得过也唔行噶,我不喜欢。”</p>
关之琳?他又不能理解了,认真想了一番又清楚了。几年前,关之琳的十三姨火爆全港,成为全港大部分男人的梦中情人,以前傅时津或许有讲自己喜欢哪一款靓妹,又或许做了什么让钟霓误解的行为。</p>
“嗯。”</p>
“你嗯乜啊?我讲我不喜欢!”</p>
他轻轻笑,揉揉她潮~湿唇角,“我知了。”</p>
闹了一番后,嘴唇发麻不讲,她总算明白原来打茄轮真的会累到。她有了睡意,浑身都倒在他身上。</p>
他忽而想起什么来,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以后不要再去找什么新Boyfriend,听见冇?”</p>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她抱紧了他,轻轻~喘气,“我想睡觉了。”</p>
她要睡觉,他去拿被子,被子常久不用,有阵好古怪的味道,不好直接盖,他找了件外套给她盖上,然后再将被子盖上去。</p>
夜里冷。</p>
不知觉的,她抱住他的衣服好-紧。</p>
他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他心中的罪恶种子已经发芽了,而她正毫不自知地为他那份罪恶种子提供养分。</p>
是钟霓赋予他这颗种子,是钟霓提供养分,他不知是不是该扼杀自己心中的这一颗种子。他坐在床边,想食烟没得食,只能用力抹抹嘴和下巴,目不转地看着空荡荡的墙面,思绪不明。</p>
好一会儿后,他起身,帮她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被子。随后,他离开,回警署去处理未完成的事情。</p>
最怕分不清楚梦与现实。钟霓做了一个梦,梦见傅时津背对着她,跪在眼前,而后听到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p>
——砰!砰!砰!</p>
三声响令她惊醒,一身冷汗。最怕将醒未醒时的噩梦。她茫茫然看了一圈,房间空荡荡,没有傅时津身影,她沙哑喊了一声,得不到回应。她捂住脸,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p>
梦见傅时津时,胸腔里的潮浪湿漉漉的,带着沙子,好重好重。梦醒后,胸腔里的黑暗潮水慢慢退潮。</p>
她望着这房间,很难形容一觉醒来周围是空荡荡的感觉,就一瞬的,心脏空了的错觉。</p>
她重新躺下,抓起傅时津的外套盖住自己的脸、脖子、胸口。她贪婪呼吸,回忆昨夜热|吻,欲壑难填。</p>
潮浪退了,在衣服下的昏暗中呼**。</p>
是熟悉的香皂味,淡淡的,还泛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无法形容的味道。是这味道让空荡荡的感觉引来的失落、无力全都安稳下来。</p>
潮浪退得干干净净。</p>
外面是阴天。</p>
她讨厌这感觉。或许,或许,是或许结了婚,她的情感防空洞说不定会有那么点稳定性。傅时津得是她的。</p>
江月没讲错,她是个小**。</p>
回到家,姑妈正坐于客厅沙发,满面愁容。家中菲佣倒是一如往常,看到钟霓,面露喜色,跟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坐在客厅的钟嘉苇。钟霓才走进客厅,姑妈便冷眼扫了过来。</p>
昨夜,她突然离场,她能想象姑妈脸色多难看。</p>
钟嘉苇让她坐下,她乖乖坐下。空气静默住,谁都没先开口。客厅老式西洋钟忽然打鸣,鸣散了沉默的气氛,她耳边一阵阵晕眩。姑妈也忽然开口:“阿霓,我需要一个理由。”</p>
她早已想好一个“卑鄙”的理由。那些八婆们喜欢讲人家家里事情,就让她们讲去好了,不过得让她们明白讲话也是需要负责任,于是,钟霓将那一晚听到的乱七八糟的话告知姑妈,并说:“我不喜欢同她们在一起,也不喜欢什么林少爷,管他是什么林先生的儿子,还是鬼佬警司亲戚——姑妈,你知不知那些八婆背后讲我乜啊?她们讲,我没妈咪,我是邪星,克死妈咪,爹地都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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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霓的话未讲完,钟嘉苇砸了手中的杯子阻止她再讲下去。</p>
“谁讲?谁敢这样讲?!”</p>
有谁敢讲,她不知道,但一定很多。真不知林太和林少爷有乜理由中意她,是因身家清白还是她背后是好清白好清白的警察世家?</p>
钟霓起身,沿着白色楼梯上楼,只留背影给姑妈看。</p>
回到房间,钟霓坐在椅子上,等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妈咪”一词起了作用,姑妈迟迟没上来,或许她正在为自己所讲的话难过、生气。</p>
“妈咪”一词,于她来讲,是很迷惑的称呼。她没有妈咪,只有家里一张很大很大的全家福,是油画,画中最靓的女人便是妈咪,妈咪微微侧身,站在画中,静而优雅,又好真实,永远站在那里,用一双不会动的眼睛温柔望着她。</p>
爹地忙于工作,无心顾她,她便好野,爬后院大树、翻墙,勇气仿佛天生有,她无畏惧的事物,却畏惧从来没出现过的“妈咪”,这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妈咪”将她感情几乎掏空,甚至无形间分走爹地应该给予她的感情。</p>
她靠着椅子往后一仰,开始想念自己的防空洞。</p>
窗外天空阴沉沉的。</p>
今日,应是要下雨。</p>
高楚杰回来,不见钟嘉苇,问菲佣情况,菲佣答:“太太下午出去还冇回来,小姐……”菲佣摇摇头,“先生,太太和小姐今早似乎嗌交,砸了杯子,小姐整日没下楼。”</p>
整日没下楼?她若能在家乖乖待一天,香港恐怕要下雪。</p>
高楚杰脱了外套交给菲佣,提着公文包直接上楼,先进书房,放好东西,再出来敲响钟霓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反应,拧动门把,门是开的。他推门一看,房间空无一人,干干净净,只有墙面乱七八糟,贴了数张华仔海报,海报中间留出一个空间,是飞镖盘。一个已经很旧了的飞镖盘。</p>
——啪。</p>
正中红心。</p>
傅时津原先的办公室内门后面有一张飞镖盘,得闲时,他拿过笔筒内的飞镖朝门后扔了过去,毫无疑问,次次中红心。毫无疑问,便失了兴趣。他想起钟霓一次一次扔飞镖时的侧脸,那是她难得的安静,嘴唇微微绷住,眼神专注只有眼前,很乖地听着他的话,按照他的方法去扔飞镖,次数越来越多,原来那个人教她扔镖的方式渐渐摒弃。</p>
是摒弃。亦是舍弃,放弃,丢弃。</p>
他心甘情愿做一个卑鄙之人,虽无人慰藉他,却也无人约束他。</p>
张家诚敲门,不等回应直接进屋,飞镖差点扎到他头上,幸好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飞镖,捏在手里,“啧”了一声,“傅时津,你居然还有心玩呢个?你知不知刘政发疯到已经向内部调查科举报你?”</p>
O 记和 CIB 根据傅时津带回来的那批货,查到了几个制货点,执行清除计划,剿了个制货点,也搜剿了不少货,本应很顺利,估唔到负责押货的 O 记从元朗回来的路上居然弄丢了几批搜剿到的货。CIB 负有连带责任。刘政认为傅时津情报不实,执意执行清除计划,才会致使他押货回途出现问题,事后,刘政向内部调查科举报傅时津。</p>
办公室内,办公桌干干净净,傅时津才回来不久,办公室的一切都还没怎么动过,除了桌上一张合照。</p>
有些东西看久了,惹人烦躁。他随手按下相框,磕在桌面上。</p>
张家诚的话惹得他笑了一声,他转弄着手里的飞镖,“我清清白白。”</p>
清白地讽刺、虚伪。</p>
张家诚走过来,将手里的飞镖扔回他办公桌的笔筒内。“你昨夜在行动时间突然离开,到时你点解释?”</p>
傅时津把~玩着手里的飞镖,好一会儿才放回笔筒内。他背对着张家诚,眼前是窗户外的一场缠~绵悱恻的秋雨。</p>
他面无表情,“我找我条女,犯法吗?”</p>
张家诚被吓到,“条女?!你讲笑?”</p>
傅时津绕到办公桌内侧,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万宝路,抽出一支,嘴唇咬住,摸出西裤口袋内的打火机。</p>
傅时津越是若无其事的模样,张家诚便越急躁,耐不住性子,问傅时津目前事情该如何解决?一边臭骂刘政这条赖狗,疯了一张嘴咬人不放。</p>
“甩不掉,就调走吧。”一支烟快要抽完,他捏着烟根按进烟灰缸里,转身推开窗户,让秋风吹散室内烟草气息。</p>
“调哪合适?”</p>
“警校。”</p>
张家诚眉头一挑,笑了。警校的确适合刘政,冷面教官非他莫属。</p>
秋雨停了,被雨水洗过的香港仍是旧巴巴,发潮地像一张张胶质相片。连续两天,他待在警署,一面要调查失踪的货,一面要接受内部调查科的调查,一刻没得休息,他开始发现,这种没得休息的时刻成了他最大的精神安慰品。</p>
他不需要休息。</p>
傅时津可以休息,偏偏他是陆钦南。</p>
一场秋雨洗刷了半山几天的阴霾,凉中带冷,都要分辨不清到底是凉快还是寒冷。半山别墅,屋深处,西洋钟冷冷清清敲了起来。</p>
嘡——嘡——嘡——</p>
宣小姐从美国回港,宣文汀心情好,大办宴席,缺了个人,总觉遗憾。“清除行动”一事差不多后,宣文汀让阿粒call陆生回来食顿饭。call了两天,某人没反应,阿粒只好联系张家诚,请张Sir将人带来半山别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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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拉开门,接过傅时津扔过来的外套。他走进屋内,回头望了眼张家诚,请他随意,无需紧绷像个初涉人世的孬仔。一声孬仔,让张家诚紧不起来,学他模样,坐沙发,敞开胸怀接受这叫人心情郁闷的豪宅。</p>
自创立壹和集团后,宣文汀便将自己的豪宅从西贡搬到了太平山,讲可以饱览维多利亚港风景,环境又好,最适合他养老。这地方富人住的嘛,鬼佬虽多,但无人敢在这里闹事,他不知多安心。年纪上去了,贪生怕死,许是人之常情。</p>
宣文汀同几个叔伯搓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将他俩人冷在一旁。阿粒泡了两杯茶,佣人端送到两位阿Sir面前。张家诚装模作样喝了一口,苦哈哈,一张脸忍不住皱了,看身边另一位Sir,面不改色,甚至还喝上第二口、第三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