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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津”闭住眼睛。</p>
壁桌上摆着一排相框相片，整整齐齐，没了主人的半年，相框玻璃上也无灰尘。有人曾经精心照顾它们，也照顾她自己半年想念。</p>
一张傅时津警校毕业照，英俊斯文。</p>
一张傅时津与他父亲揽肩合照，父子情深。</p>
一张傅时津与唐绍坤身着警服的合照，师徒情义如父子。</p>
一张钟霓警校毕业照，笑容灿烂。</p>
一张于维多利亚港夜幕烟花下傅时津与钟霓拥抱照片，亲密无间。</p>
那一天。</p>
绚丽的烟花——</p>
砰的一声炸裂，维多利亚港陷入年夜狂欢。</p>
钟霓抓着傅时津的胳膊，问他：“阿 Sir，我可唔可以做你条女啊？”</p>
那一天，是谁要看他们上爱情天堂？又是谁拖陆钦南入人间地狱？原来，做人间修罗，自身是地狱，人间亦是他一人天堂，却毫无味道可言，只剩铁锈香气。</p>
哥哥？</p>
哥哥的女人？</p>
他笑了，眼睛睁开，是真真实实的笑意，却也是寒进骨子里。</p>
“你监视我？”</p>
沉默太久，忽得到他声音，宣雪抬起头，撞进他如冰窖般的目光里，她只当若无其事，握着他的手，“我担心你，心怕你受伤——”</p>
他目光冰静异常，手指在她亲吻之后**了几下，看着宣小姐这张毫无杀伤力的清纯面孔，笑的愈发开心。</p>
女人直觉是盾牌，察觉他狠戾，立时松开他的手，想先走一步。</p>
他垂眸，不容分说，揽过宣小姐肩膀，笑着掐住她脖子。</p>
桌上照片里的傅时津，斯斯文文，他呢？纵然可以伪装出斯文模样，骨子里到底是戾气。</p>
他笑着将她按在流理台上，额头一侧青筋暴露，蕴着他要绷不住的怒火，五指慢慢收力，他贴近女人的呼吸，听着她呼吸慢慢变弱，声音变得嘶哑——</p>
好古怪啊，怎么没有任何挣扎之意。</p>
没有挣扎，就没有任何意义。</p>
他霍然松手，漠然转身离开。</p>
重新得到了呼吸，宣雪涨红了脸和眼睛，慢慢从流理台上爬起来，坐在台上，用力呼吸，求生的呼吸太急，致使喉咙疼了起来，剧烈地咳嗽几声，越越咳脸色越红。窒息的红。</p>
她看着陆钦南漠然的背影，笑了起来。</p>
他对她，下不了手，无论是什么理由，只凭下不了手就够她记住回味。</p>
“陆钦南——”</p>
“宣小姐，望你记住，从半年前起，呢世上冇陆钦南，只有傅时津。”</p>
宣雪冲到他身前，“你想做傅时津？”</p>
他神情陡然一沉，垂眸看她。</p>
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p>
他听见了钟霓的声音。</p>
宣雪也听见了，拉住男人的领带，仰面嬉笑，“傅时津，点算？你哥哥——不，你是傅时津，你的未婚妻在外面，点算？”（点算=怎么办）</p>
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哪怕是经历过方才那么一遭。</p>
他一言不发，宽阔的大手摁在宣雪的后颈，面上斯文得体，动作却是不着痕迹的凶狠，将她扯进卧室，警告她：“坏了事，唔是我训你，是汀爷。”</p>
宣雪不置可否，语气暧昧至极地讲：“做你破屋藏娇，未尝不可。”在他推开她之前，往后退了退，表示自己会很乖。</p>
他不信宣雪，将门反锁好，钥匙扔进西裤口袋，才去开门。</p>
钟霓站在门外，拎着一袋子东西，在等人来开门的时间里，歪着脑袋看着门上贴着的广告纸，看到傅时津出来，她笑起来，拎高了手里的东西，一脸恨不得要马上进屋的神情。</p>
傅时津拎过她手里的东西，日常用品以及食材，将其放在地上，人站在门口，没有要让她进屋的意思。</p>
钟霓看着他，眨眨眼，好一会儿后，她讲：“我听张 Sir 讲，你回来了。”</p>
他手放在门后，握紧了门轴，呼吸停了停，“我今日很累。”</p>
钟霓听出他话中话，立时讲：“我唔烦你，我会安安静静，唔话烦你。”</p>
楼道间的窗户大开，穿进来的风拂动她脸上的细发。</p>
他叹了口气，“听话。”</p>
他什么都没讲？要她听什么话？</p>
钟霓抿住嘴唇，“喔”了一声。她真是好乖，在傅Sir 面前，乖的被动，不甘心这样被动，她后退一步，转身，飞快跑下楼。楼梯道太窄，她跑的快，跑到下面差点冲撞了人，或许是故意，惹得那人骂了几句，也骂给了楼上傅Sir听一听。</p>
男人站在门口，听着下面的声音，绷紧了脸，片刻后，他用力摔上门，拎起地上的袋子轻轻放置到客厅桌上。</p>
他开了卧室门，仿佛是早就知道里面的女人会有什么举动，没有直接进去，只伸臂推开门。</p>
门一开，入眼可见的便是女人放肆的模样，窗帘的遮挡，光影明昧不定，女人半露身子的颜色却是再直接不过了。</p>
他眼底一片生冷。</p>
宣雪下床，走近他，拉过他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p>
他不说话，进房间，关门，拉开窗帘，阳光大肆瞬间侵入房间。他拖着宣雪走近窗户，按住她后脊背，让她好好地站在阳光中。阳光覆在她这张伪纯的脸上，似是穿透了她的皮肤，于温暖光线中白的发光。</p>
瞧瞧，天父之光也会赋予这样的人光辉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