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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还是那句话，仿佛他没有丁点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欲望。</p>
“司瑰说，你是研究型的？”</p>
“嗯。”</p>
“临床神经，精神治疗？”</p>
“嗯。”</p>
“那，应该是医生吧？但和通常理解的不一样，是做研究的医生？”</p>
“嗯。”他抿了一口茶。</p>
甄意转着小茶杯，仔细想，**里列出的那些深奥的研究课题，不是医生一词可以概括：“唔，应该是科学家。”</p>
“医生。”他骨子里内敛。</p>
小小的樱花瓣从窗外飘来，落在言格的茶杯里，漾起微微的涟漪。他坐姿向来正且直，背脊像把尺子，眼帘一垂，盯着那花瓣，语调缓缓：“你想问什么？”</p>
“言老师，一开始就知道宋依的事吗？她认识凶手，她有不堪的过去。”</p>
“不知道。”</p>
“中途推理出来的？怎么办到的？”她眼睛里光彩照人，“刑事律师在做庭审盘问时，需要洞悉对方证人的谎言，还有盘询逻辑技巧，我想学。”</p>
“你不是做此类工作的，我不会教你。”</p>
“哦，现在你的道德约束你了。昨天揭发宋依的屈辱隐私时，你不认为不恰当？”她声音轻软，嘲弄的意味却明显。</p>
言格黑眸深深，静静看她半秒，云淡风轻道：“真实永远不会不恰当。”</p>
“嗯，老师开始讲哲学了。”甄意微微扬眉，笑笑。看见他茶杯里的花瓣，重新温一杯茶给他，双手捧上。</p>
言格接过茶，不接话。</p>
甄意托着腮看他，非常“善意”地提醒：“因为你，她成了嫌疑人。你有没有想过，因为各方面的压力，警察急于要结果，而不是真相？冤案错案你应该见过不少，这个案子背后关系复杂，你能保证她不会‘被凶手’？”</p>
“不能。”他看她，“所以？”</p>
“我真担心这会影响言老师的名誉呢！”她说这话时还真蹙着眉，一幅为他着想殚精极虑的样子，她忧心忡忡地叹气，“如果我去找真相，其实对你也有好处，言老师应该给我提供便利。”</p>
他慢慢饮一口茶：“你都这么说了，好像真无法拒绝。”</p>
“那就是答应了？”她克制着欣喜，微笑适度，像谈判专家。</p>
“如果是警方的内部资料，没有。”他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p>
“不是。”甄意很殷勤地递给他一张卡片，那是吴哲现在住的地址，帝城第一精神病院。言格垂眸看一眼，点了点头。</p>
“谢谢啦。”甄意咧嘴笑。她去不了，可如果有言医生的准许，情况就不一样了。</p>
言格问：“测谎的事，你其实没有觉得不恰当吧？”</p>
甄意被他看穿，也不狡辩，大方承认：“嗯。”</p>
他稳稳放下杯子，也递给她一张名片，扣好风衣扣子，起身：“没事我先走了。”</p>
“诶。”甄意应着。收起名片，蓦然发觉不对，“额，你不等我爷爷了吗？”</p>
“等得到吗？”他淡淡的，头也不回往外走。</p>
甄意脸一红，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出她撒谎了。刚才也是，可他还是不拆穿地进屋喝茶，又应了她的要求。</p>
为什么？</p>
“谢谢啊。”她冲他喊。</p>
彼时言格刚推开门，雨后的风从门缝钻进来，吹起他的风衣飞扬。听言，他并未做停留，拉开门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