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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皓收好照片，想找件羽绒背心明天可以穿，却发现了压在编织袋底下的木匣子。打开匣子时，余皓的手微微发抖。</p>
里头是一副象棋。</p>
兵、炮、车、士、马……</p>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下象棋的那天，教他认哪个是兵、哪个是帅。他喜欢红字一方，于是它们化作了长城下飞舞的深红色大旗，势若潮水，不可抵挡。</p>
他想起了父亲死后，奶奶陪他下棋的光阴，总是他赢，而奶奶下象棋，在他的记忆里就从没赢过。</p>
“百战百胜！”小时候的他将了奶奶一军，奶奶便笑着摆棋盘，重来。</p>
余皓收好棋子，躺**去，在这空无一人的黑暗里，进入了梦乡。</p>
“晚安。”</p>
他对自己说，明天要好好生活，就像让自己重获新生的梦境里，将军所说的话。余皓始终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出现的时候，恰好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会做这样的梦，也许意味着他的内心深处，仍抱着努力活下去的一点期待。</p>
“回来了？”将军的声音说。</p>
余皓蓦然惊醒，大叫一声，从地铺上坐起身，将军单膝跪地，守在他的床边，犹如一个忠实的守护者。</p>
“怎么……怎么又是你？”余皓震惊了。</p>
第一次做梦，余皓只以为是个自然现象，现在第二次进入了梦里，再次遇上了他。</p>
将军盘膝席地坐下，抱着胳膊，举动因一身铠甲摩擦而显得有点笨拙。</p>
“你把烽燧点起来以后，暂时是安全了。”将军认真地说，“不过想找回自己，还得继续努力。”</p>
“不不。”余皓难以置信道，“等等，这……这是真的？”</p>
他转头看周遭环境，自己正置身一个民房里，木墙木柜，一张地铺。</p>
“这是你的梦。”将军如是说。</p>
“我知道这是我的梦……”余皓有点混乱，说，“可这梦，怎么跟个连续剧似的？”</p>
“很奇怪？”将军说，“这里是你意识世界的固定表现形式。起来，出去看看？”</p>
将军把手伸向余皓，将他拉起身，示意他推门，余皓推开民房的门，刺眼的光消失后，现出广袤山岭、丘陵与沃野，牛羊成群，徘徊于山野之间。天空晦暗，然而比起长城高墙上，已经亮了不少。</p>
余皓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将军随之走出房外，顺手关上门，解释道：“梦的世界很大，随着你的经历，边界也会不断扩展。”</p>
“我没梦见过这里啊。”余皓皱眉说。</p>
“一定梦见过。”将军低头调整金属手套，手指舒展与抓合，随口说，“你只是忘了，这次我的力量变强了不少，应该能把你平安护送到图腾前去。”</p>
“图腾？”余皓转头看将军。</p>
“边走边说吧。”</p>
“图腾，是你内心一直以来坚守着的东西，也是俗称的‘本心’。它所在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决定了你的‘自我’如何表现。”</p>
大草原上牛羊成群，脚下有着土石铺就的道路，将军与余皓一路前行。</p>
“你仍然相信希望，只是长久以来越来越边缘化，被赶到了意识世界的尽头，差一点点，就掉进潜意识世界里。记得上一次站在长城边上么？”</p>
余皓：“是的，我……我一直想跳下去，感觉到背后不停地有人在推着我。”</p>
将军说：“现在，你回头了，所以我要带你回到图腾所在的地方，让你重新掌控这个世界。”</p>
“然后呢？”余皓问，“我会怎么样？”</p>
“你会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将军简单地说，“或者说，变‘回’曾经的自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