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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是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采光和户型都不错, 距离寰东也不远。等顾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顾爸爸已经签完合同拿到钥匙, 还从中介那领回了购房赠品, 一盆茁壮的蝴蝶兰——据说既能招财又能招桃花, 风调雨顺, 相当万能。</p>
顾妈妈生气地说，你这人别的事情做不好，找房子找得还挺快, 儿子不会自己煮饭晓得伐？</p>
顾教授乐呵呵，背着手在商场里选冰箱，晓得晓得, 你说得都对。</p>
顾扬倒是对自己的新生活充满期待。虽然公寓很小, 也没有阳台，但他还是从网上买了十几盆植物, 在飘窗前搭了一个简易小花架, 有阳光时生机勃勃, 有月光时, 就是一片童话里的迷你小森林。</p>
杜天天在查过黄历后, 表示这周六宜入宅, 我们来给你的新家开开光。</p>
“行。”顾扬笑着说，“我负责买菜，你们负责开光。”</p>
寰东楼下就是超市, 周五下班后, 顾扬推着小车给杜天天采购了一堆开光用的法器，从油盐酱醋到青菜牛肉一应俱全，还捎带买了五盒麻辣小龙虾。而他的狂野臂力也在此刻优势尽显，不仅能面不改色拎起三个巨大的购物袋，还能顺道拐去街对面去吃一碗招牌炸酱面。</p>
易铭坐在他对面：“这么巧。”</p>
顾扬搅了两下碗里的面：“横穿两个区来这里吃饭，凌云最近很闲吗？”</p>
“不闲，我们在准备下个年度的春款。”易铭回答。</p>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频频找我的目的？”顾扬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灵感枯竭了，还是突然发现Nightingale的风格没法延续下去了？”</p>
“Nightingale和你没关系！”易铭强调。</p>
“我没有录音，你也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顾扬食欲全无，丢下筷子向店外走去。</p>
“顾扬！”易铭追出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我给你开出的条件不算差。”</p>
顾扬忍无可忍，转身狠狠给了他一拳。</p>
路人都在往这边看，易铭擦了擦嘴角：“这样就能让你冷静吗？”</p>
“原来你能为了钱，为了地位，低三下四到这种程度。”顾扬摇头，“不管你开价开到多少，我都不会再帮你的，死心吧。”</p>
“没有我，那些设计稿永远只能活在纸上。”易铭说，“我帮了Nightingale！”</p>
顾扬知道对方话里的含义，在Nightingale之前，凌云时尚旗下已经拥有了诸多少女线品牌，虽然没有大热爆款，但销量也都不差，实在没必要再浪费资源多开一个。许凌川并不是一个多懂设计的人，他能答应创建Nightingale，全靠易铭在业内的地位和权威。</p>
但这所有的理由加起来，也不足以洗清整件事骨子里的卑劣，以及那些只能存活于阴暗面的肮脏真相。</p>
顾扬说：“滚。”</p>
“我希望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易铭凑近他耳边，“才华是你的，谁都抢不走，等Nightingale彻底站稳之后，我可以给你单独开一个品牌，当做这次的补偿。”</p>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转身匆匆离开，或许是害怕又被揍一拳。顾扬看着那辆银白色的小车呼啸远去，从骨子里觉得……冷，和恶心，没吃两口的食物在胃里翻滚，像是有一把钝刀在那里搅，心脏和神经一起扭成死结，最后不得不蹲在花坛边，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p>
“大哥哥。”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在他身后怯怯地叫。</p>
顾扬转过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