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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没有回住处，合租的小唐问我：“记得你的行程就在市区的，这两天去哪里住了。”</p>
“在外面和战友聚会，晚了就没回来了。”随便敷衍了几句也就没心情继续聊下去了，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就心里空落落的，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小唐有点担心。</p>
“砸团了？”小唐关心地问。小唐是和我一批同时进公司的同事，还没有上团的机会，这个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我把团给砸了，这是新人最害怕的事情。</p>
就像下飞行棋，好不容易的机会，起飞了，进了一步，如果带好了，客人没有投诉，意见单签的好往前进一步，不管什么原因砸团了，退回停机场，等下一次起飞。但这下一次不知道在何年何月。</p>
“没砸，怎么可能砸团？”</p>
“那还为什么闷闷不乐的？”</p>
“我中午请你吃饭。”我需要一个人陪着我，一个人在家会越来越沉迷。</p>
“挣钱了？”小唐看了看我拎着一包衣服，恍然大悟般。“靠，这么多衣服，大几千呢，挣钱也要省着点，不知道下个团什么时候才有呢。我还靠你接济呢。”</p>
“不是有补助吗？够我们吃一餐的，下一个很快就有的。”我给自己和小唐打气。其实心里是虚的。导游这个行业和其他行业没多大区别，都是有人饿死有人发财的。</p>
找了一家门口的大排档，点了三菜一汤，加了两瓶啤酒。</p>
“帅晓东，等我上团了，第一团挣的钱我也请你吃饭，挣多少吃多少，不留。”小唐两杯啤酒下去，话开始多，酒量不是一般的弱，酒品不是一般的差。</p>
三杯酒下肚就乱开支票的人，历来不受我喜欢。</p>
“不担心断粮了。刚才还叫我省着点的。”</p>
“不留，团会一个接一个的，你看，过完三八到五一黄金周。公司团多得很，总能捡到几个别人挑剩的。”</p>
“我的理想是我去挑团，让别人捡剩下的。人总该有点心气的，即使自己打算卧薪尝胆，也不能告诉别人我可以选择忍辱负重。自己的没追求了别人怎么帮得了你？”我很少附会别人，我觉得这样太假。委屈自己。</p>
“你说得对，总有一天我们就是金牌导游了，今年定级考核争取弄个B级。”</p>
“我的目标是A。要做就是最好的。”</p>
“那么多老导游还在混B呢，我都担心我明年还是拿C级的补助。”我们公司那时实行级别补助，导游的补助当年主要是一种荣誉的象征，A级每天一百，B级八十，最差的新人和不能升级的人都是C级，每天五十。能拿A级的人基本不在乎补助多少，所有的好团挑完了，赚钱最多，然后有更多的钱请计调们吃饭喝酒，继续拿更好更多的团，如是良性循环。</p>
“事在人为。”我对自己信心满满。因为前两年部队的生活中，无论什么任务，上级在训话结束时都会问一句话：有没有信心？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有。如果回答得没有底气就继续问，直到每个人都真的信心爆棚。</p>
吃完饭的时候收到季婕的短信，说是飞机已经落地，小飞机果然飞得慢，比普通的大飞机多飞了一个小时。某种意义上来说，私人小飞机玩起来确实不好玩，还不如把大飞机的头等舱全包下来的舒适有派。否则，真要有钱没地方烧了，要玩就玩那个“空军一号”这样的，体验一把万人之上的感觉。</p>
我特别激动，零七八碎地回了一大堆文字，不外乎说她离开后的几百分钟里我心中的失落和对她的想念。</p>
季婕回了句：“要你姐姐的命哦，你这是存心不让姐姐放心，乖乖的，该吃吃，该喝喝，等姐姐过来看你。”</p>
于是，等季婕过来看我成了我心中最强烈的念想，人只要有希望地活着，一切等待好运降临的时光都会变得温柔。</p>
我不敢给季婕打电话，也不敢主动给她发短信，我不确定她身边是否有人，万一她是人家的老婆我这样就很是打搅了，我说服自己，忘了她吧，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不下。</p>
但两分钟过后，期待奇迹发生的愿望又占了上风。</p>
带了意见书，和酒店发票过公司报账，办公室几个女人见了我，开始叽叽喳喳地八卦。</p>
旅行社的办公室大多是一群年轻人，有派车的计调，订房的计调、订餐的计调、还有给导游派团的计调，这群人办事效率奇高，每一个计调脑子像电脑一样，当天几个团在外面跑，哪个团到了哪里，入住哪个酒店，带团导游是谁，每个人可以熟记业务联系需要的几百个电话号码，我现在仍然对这些人充满了深深的敬意。</p>
但这群人所在的地方，办公气氛却特别轻松，甚至说有点散漫，每个人只要把手头事情做好了，嗑瓜子、抽烟、瞎八卦都是不在话下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