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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易羽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出口的话语却击碎了他的侥幸：“好吧，那你跟我一起上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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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识微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头晕目眩地支起身。一件外套从身上滑落，他拎起来看了一眼，是陆拓的。</p>
眼前所见是自己的总裁办公室，窗外曙光初露。</p>
这几天，陆拓和那些被抓来的壮丁自从进了测试室，就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日以继夜地研究对付易殊的方法。</p>
连续几天陪着这群大小伙子熬夜，贺识微也撑不住了，昨晚似乎只是想坐在沙发上打个小盹，没想到就这样倒下去睡了一夜。</p>
贺识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整个人疲惫得厉害。他依稀记得做了个怪异的梦，梦里的自己回到了亡灵书的世界中，成了一个古埃及祭司。</p>
仿佛还有什么浮雕、祭典、预言……</p>
这样的怪梦，之前是不是也有过一次？</p>
贺识微闭上眼，试图回想起一点前因后果，然而那些混乱的场景情节却像指间沙般，越想抓紧就越是流逝得飞快。</p>
不会是什么预兆吧？</p>
他晃了晃头，转进办公室自带的洗手间，默默用冷水洗漱，顺带洗去了没边没际的思绪。预知梦这种东西，毫无科学依据可言。他不是迷信的人，眼下更不该自乱阵脚。</p>
测试室里的壮丁们终于也倒下了，趴在桌上睡得七倒八歪。贺识微推门进去的时候，险些被里头攒了一夜的烟味儿呛到。</p>
陆拓还醒着，顶着一对浓黑的眼圈，那撮白毛蔫在脑门上。他转过头见到老总，反应了足有三秒才站起身迎过去，步履迟缓眼神发直，活像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p>
“我还没来得及写报告。”陆拓声音发飘。</p>
贺识微被他的状态吓到了，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不用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报告……”</p>
“那我就口头汇报了。我们推演出了所有碎片的坐标，全部筛选了一遍，把能找到的碎片全部删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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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p>
“不多。易殊自己收集到了绝大部分碎片，已经接近完全体了。我们找不到易殊，只能分析碎片。目前来看，这些碎片只是一些搭载了基本功能的低级线程。但当它们组合成完整的程序，复杂度就会几何式飙升，变成一个超级病毒。再配合他留下的那些后门，足够让他在我们的系统里横行霸道……”</p>
陆拓迷迷瞪瞪，全凭本能说着话，甚至没留意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臂。</p>
“……想删掉他不容易，我们推测他会自我修复，甚至自我备份，还会伪装自己，混入普通数据流中隐藏起来。有人提了个破坏他的自我保护机制的办法，或许可行，但前提是先要捕捉他……”</p>
“别急，寰石这几天都在找易羽，该有动静了。”贺识微语气平稳。</p>
他刚才一路带着陆拓边走边说，此时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p>
陆拓困到神志不清，茫然地跟着走了进去。贺识微指了指沙发，他就坐下了。贺识微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张薄毯，投桃报李地盖到他身上：“躺下睡吧。”</p>
陆拓愣了几秒：“啊。”</p>
他迟缓地低头摸了摸薄毯，再抬头望向贺识微，顶着那对黑眼圈，双眸还是亮晶晶的：“谢谢。”</p>
贺识微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p>
明明是这样聪明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却直白到仿佛舍弃了智商。</p>
贺识微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对方望过来的目光还像初见时一样，大有融化一切之势。</p>
“应该是我感谢你。”他轻声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