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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交叉,缓缓用力,真的不愿再松手一般。</p>

赵卿言感觉到她手指轻微的颤抖,略加迟疑,手指收拢,将她的手紧密、而不用力的抓在掌心。</p>

二人皆无言,只是看着互握的手掌,在心中默默承诺。承诺,此生执手,不负所托。</p>

“你……”忽然从手上传来的力气令木清菡有些惊讶的抬头,顺着力气起身,跌入一个比想象中要结实几分的胸膛。而声音,从头顶响起,有些失真:“多谢。”</p>

木清菡并没有挣脱他,而是安静的待在他怀中,片刻后轻声道:“总觉得以后有说不完的‘谢’。”</p>

赵卿言笑了,笑声很温柔很好听:“又有何妨?”</p>

木清菡看着眼前红色的礼服,忽然感到了安心。安心于面前这个人身上极轻的酒味,安心于他将自己拢在怀中却没有用力,也安心于他在烛光中投下的足以将自己笼罩其中的阴影。</p>

相处几月,赵卿言对她始终持以一种客气而疏离的态度。他对别人的温柔,远胜于对她。</p>

从齐王府与木马侯府定下婚约,木清菡就没敢奢求过任何的情与爱。因为她深知这一场婚约,只是身为王侯之家的不得已。再多的柔情,也终为泡影。与其憧憬,不如一开始便不做期待。</p>

互相没有真心的二人,如何疏离也是情理之中。</p>

可这一刻,就算温柔只是转瞬即逝的泡影,她也愿沉溺其中。</p>

木清菡慢慢闭起眼,轻嗅着并不刺鼻的酒香与刻意换过的香料混合之后的味道,许久不愿醒来。可她终究极轻、极长的吸了一口这样的气息,将定格在这一刻的味道牢记,轻声道:“我刚刚听佩儿说世子喝醉了,还有些担忧。”</p>

声音打破了沉默,也结束了无声的相拥。不舍,却是必然。</p>

赵卿言微怔,微微一笑:“是啊,是有些醉了。我去吹了风、漱了口、喝了些解酒茶,应该不影响。”他松开手臂,退后半步,保持一个不会让她紧张,又不算疏离的距离。</p>

木清菡轻轻歪头:“听说世子酒量很好,竟也会醉?”</p>

在他的眼中看不到失落,一丝都没有——也许正如自己掩盖了全部的心事,不曾流露留念。他们彼此之间,是读不懂对方的。只是,谁也不会试图窥破对方隐瞒的心事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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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言噙了笑意的眼睛在烛光中显得分外好看:“有的时候是醉不了,有的时候是不想醒,有的时候是不能醉。今夜,薄醉我也不想有。”</p>

木清菡垂眸,温柔的眉眼隐藏住短暂的哀伤:“不醉也好。”</p>

赵卿言走到桌边,倒了一盅酒,拿在手中看了许久,缓缓出声:“侯爷亡故,我本应等你三年。可我如今可以给予你的保护,便是当日那一纸婚约,今日这一个墨王妃的身份。在我所能做到的程度内,我与你同为侯爷守孝三年。”</p>

木清菡猛然抬头,有几分不敢置信,半晌无法出声。</p>

“明日我随你去拜见大哥,待冬雪化尽,我陪你回侯府处理后事。”赵卿言翻腕,将酒缓缓倾倒于地,“回到杭州,我与你披麻戴孝,整顿侯府,让侯爷九泉之下得以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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