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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抗抗以手搭檐,挡住日光说:“大惊小怪。有事?”</p>
“有事?你居然问我有事?大婶告诉我,你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忙什么也不告诉她。你就这样把小刀丢在一边?”</p>
“那怎样?”疲累让苏抗抗的脾气如同G4荒原的野草一般,枝枝都是棘刺,“既然担心,那你来照看小刀?”</p>
“我……”</p>
她回头觑他一眼,不再多言。</p>
“我来是想问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忙。”康笋转了一圈,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椅子坐下。</p>
苏抗抗双臂抱胸,望天想了想说:“倒是有。你——”</p>
铃声打断了她的话。</p>
不期而至的来电来自安略州,电话里,周戉听出她的声音后并无寒暄之意,只问:“你应该在一个星期前去总装基地入职,发生什么事?”</p>
苏抗抗无声地咒骂一句。“周上校,我保证没有逃逸,或是不信守承诺的意图,出了点小事而已,马上就能回去销假。”</p>
间隔数秒,对方开口问:“和孩子们有关?”</p>
苏抗抗正准备回答,却听康笋压低声音喊:“苏!”</p>
他站起身,面朝库房方向,满脸的警惕和慎重。苏抗抗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怎么了?”</p>
“有人偷听,我发现的时候闪回去了。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说着,他拨开风衣衣襟,从后腰拔出一支枪来。</p>
呆愕的苏抗抗慌忙一把抓住他,“康笋,你一定是看错了。”</p>
“不会错,我相信我的眼睛。呆在这里。”他猫低身子一径往库房而去,避开障碍时动作轻灵,一看就是出自专业训练。</p>
苏抗抗懊恼地拍拍额头,这才想起手中电话。“周上校?”</p>
“刚才说话的是康笋?”</p>
“是的。”</p>
“……我不知道,你们居然有联系。”</p>
她直觉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对味,一时想不出究竟,又牵挂躲藏在库房里的老盖亚,语气敷衍地说:“是因为伊莱。”</p>
对方默然。</p>
此时康笋已然走出库房,费解不已地说:“我明明看见一个影子,不高,蹲在地上不足半米。你库房没窗户,他能躲到哪里去?”</p>
这种时刻不做任何解释才是上策。苏抗抗暗松一口气,耳边联邦上校吩咐:“把电话给康笋。”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命令。</p>
她将电话递给康笋,远远避开,一面收拾工具,一面留心动静。他们不知谈些什么,康笋往她的方向望了两眼,不久后挂断电话向她走来。</p>
“周戉,”康笋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周戉他……”</p>
苏抗抗停下手,等他下文。</p>
康笋悻悻的:“他居然警告我离你远点。”</p>
“可见你的口碑。”</p>
“这话说的。喂,之前你说要我帮忙?”</p>
苏抗抗点头。“今晚陪我吃顿饭,我在绿园订了位。”</p>
“我说你……”康笋脸上本是急怒之色,见苏抗抗淡定如恒地注视他,他停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你在策划什么?”</p>
“吃饭而已。”</p>
“吃饭。……行,我看看你要做什么。不过你这样,”他上下扫一眼面前脏兮兮,七日几乎不曾阖眼的女人,“我想绿园唯一会为你开放的,是厨房的后门。”</p>
绿园是一间私家别墅改建的高级餐厅,前后都有个修葺精致的花园,需要提前订位。</p>
将老盖亚送回家,苏抗抗顺便洗澡换了衣服。在街口看见她时,康笋意外而夸张地吹了声口哨。</p>
走进绿园,留意到食客们的目光,康笋低声说:“之前穿那身工作服,我还会琢磨你要做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人大吃一惊的事。现在,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p>
“说过一遍,吃饭而已。”苏抗抗云淡风轻的样子。“点什么菜,你随意。”</p>
侍应离开后,康笋目不转睛地凝视苏抗抗,直到她心有所觉,调转视线。</p>
他沉吟,然后语气确凿地说:“你在等傅立叶。”</p>
他放在桌面的双手合拢,向苏抗抗之前眺望的方向伸出食指:“绿园是傅珽傅老先生的旧居,自从租给人改造为餐馆后,绿园的老板常年为傅家人留有专席,那里就是。”那是能看得见前庭风景的位置,视野极佳。</p>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个典故。”时至今日,那个熟悉的名字仍然会令她心跳漏掉一拍。苏抗抗淡笑说,“不过我等的不是傅博士,是另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