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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点头表示同意。</p>
苏抗抗安排安德拉大婶和五吨先行回家，第二天来接班看护，又打了电话订餐。此时暮色初降，在莱茵市民政福利局职员的劝导调解下，怒气填膺的家长们大部分选择了离开，走廊渐渐安静下来。</p>
她给苏萨沙喂了饭，擦干净身子，又监督霍小刀吃完最后一条青菜。这才收拾东西，坐回走廊的长椅中。</p>
注视着这一切的康笋开口询问：“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一个人照顾他们？”</p>
苏抗抗点点头，打开再生纸包装的快餐，却毫无食欲。</p>
“霍小乙呢？我一直以为你们是……”</p>
“是什么？”苏抗抗好笑地问，“在G4也有人这样以为。和小刀萨沙一样，小乙也是我弟弟。”</p>
“在G4时我可没发现你还是个好女人。”</p>
“好女人大部分是不被人注意的。”</p>
康笋思索着，点头承认：“这句话是真理。”</p>
苏抗抗将快餐递给他：“别嫌弃，我只能请你吃这个。”</p>
“这可比压缩营养棒强多了。”康笋撕开包装，大咬一口。“我还记得在G4，收缴了你那破车上的东西，其中就有压缩营养棒，难吃得像过了保质期开始发酵的味道。”</p>
可不是过了保质期很多年吗？苏抗抗莞尔不语。</p>
“也是奇怪。G4上的仇人，现在能坐一张长椅吃饭。”</p>
“我可没把你当仇人，是当恩人。我还记得，周上校说处死我们的时候，你犹豫了一下。”</p>
康笋扭头望来，扬扬眉，问：“就为了感恩，你才帮了伊莱那小子？”</p>
“是吧。”苏抗抗抹去唇角的芝士，迟疑地说，“或者是因为你是好人，伊莱也不坏。帮助好人总让我感觉在这个世界，我存在得有价值。”</p>
“说的好像你的存在没有价值似的。”</p>
苏抗抗只是一笑。“你呢？你也说你不爱管闲事，为什么会安排学弟关注小刀？”</p>
“有人跟我说，游戏人生玩世不恭，最终的结局是被人生游戏，被世界抛弃。为了扭转她的看法，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负担起一些责任来。”</p>
“傅博士？”</p>
康笋闻言挺直了腰，微眯的眼睛研究地看向苏抗抗。</p>
她不好意思地笑，“不奇怪啊，这很好猜。能改变男人的只有爱情和深爱着的女人。”</p>
“我必须再次说，不进我们黑鹰白浪费了你的好脑子。”</p>
“你呢？你为什么进黑鹰？是因为有个好脑子？”</p>
“你想探听什么？”</p>
“我直接问吧。”苏抗抗站起来，探头望向两个孩子的床位。忙乱了一天，身倦力疲，两个都沉睡着。她安心地坐回原位，“我对你和你家人充满好奇，在网上我查阅了很多有关卡恩家族的轶事，但总不如你这个局内人。今天发生这种事，刚才你也听到了，民政福利局的人解释是天气热起来，蛋白肉更容易变质。可现在才几月呢？更何况我心里也有不好的直觉。那么，你又是基于什么原因认为，这不是一场意外？”</p>
康笋默不作声，在他答应留下来时就做好了长谈的心理准备。可是有些往事，宣诸于口是那么困难。他吃完快餐抹干净手，终于下定决心。“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参加了冰球队。那支队伍很有名，曾经三次获得联校的冠军。我加入的时候，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和我同年。都是一群很搞怪，也很棒的家伙。”</p>
他停顿一下，苏抗抗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p>
“那一年冬天，我满十岁，成为正式队员，有了上场的机会。然而也就是那一年冬天，因为冰层太薄，冰球队在训练中发生事故，死了三个。要知道，我上的那所贵族学校，每天都有技术人员检查运动馆的设备和器械的。”</p>
苏抗抗微张双唇，不自禁将手中的再生纸捏皱成团。</p>
“那件事以后，我退出了冰球队。但是类似的事故，相继又发生过两次。所以，我养成独来独往的习惯，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不再内疚失眠。之所以考进国防军事学院，也是因为那里更安全。”</p>
“丧心病狂的。那你独来独往的时期，一直是安全的？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件？”</p>
“苏，不要存着侥幸心理。小刀和我是不一样的。沃伦对我的态度，和对伊莱相差无几，作弄，挑衅，直到兴趣消失。小刀，”康笋斟酌词语，缓缓说，“沃伦的兴趣不会消失，如果消失了，也是因为……。你未必了解男性的心理，男人对于孩子的爱，取决于对孩子母亲的重视度。这一点我懂，沃伦也懂。”</p>
苏抗抗闻言牙关紧咬，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低头沉思。再抬头时，她眼中的寒光如利刃出鞘。“你没想过让他消失？”</p>
康笋微阖双眼，嘴角轻挑，扯出一个阴鸷的笑。他静静说：“想过。”</p>
不等苏抗抗开口，他继续说：“你不理解，他是最适合卡恩家族的人，精明冷酷。所以父亲对他极为宠爱。如果他消失，我无法想象该怎么接任他的生活工作，要知道，我天性热爱自由。”</p>
康笋说完，避开那双冷冽黑眸的注视。</p>
走廊镜头传来一两声涕泣，苏抗抗僵硬的双肩逐渐放松，面容和缓。“我理解了傅立叶博士说出那番话的本意。她比你更了解你，你是被你那位禽兽不如的哥哥吓破了胆子，看起来精明世故机敏又有能力，实际上，你只是生活在他恐惧阴影下的懦夫，一边自怜自伤，一边瑟瑟发抖。”</p>
“苏，你明不明白？到了这种地步，逞强对你毫无益处，只会造成更多的麻烦更大的伤害。”</p>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p>
“去做亲子鉴定，把小刀送回卡恩家族。弗莱明卡恩会保护他。”</p>
“拉倒吧。在此之前，我或许会考虑你的提议。现在我可一分也不会被蛊惑。让我将小刀送进虎穴？将小刀的安全寄希望于一个男人对十年前某个女人的爱？我还不如信任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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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着钻被窝，这章写的快了些。</p>
可能会改，可能不会。改的话也只是不精准的词汇字句而已，不会大动。</p>
天气多变，大家保重。早睡觉多喝水，及时添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