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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一共三个土屋。</p>
两扇开着门,一扇关着门。</p>
大姐,三妹,给娘画脸的人来了,出来接一下。</p>
胡壮朝里招呼着。</p>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p>
我这时候才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p>
这三个人,没一个穿孝服的。</p>
这叫哪门子白事儿。</p>
出得起画尸的钱,不置办身行头</p>
胡老太太的两个女儿看起来也十分憔悴,但跟胡壮比,总算有点人样。</p>
在得知我一个人来后,不免质疑了一下我能不能给她们娘风光送走。</p>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停灵在哪。</p>
早点干完,我还能连夜赶回家。</p>
三人犹犹豫豫地指了指关着门的那间屋子。</p>
我提着箱子,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这仨人没一个跟着的。</p>
你们得跟着我,我一个外人,对死者动容是大不敬,要有子女跟着,省的惹了老人家不开心。</p>
这一说,仨人才不情愿地走到我前面。</p>
推开门,一阵风刮了出来。</p>
风吹到脸上,冷飕飕的。</p>
要知道这可是夏天,就是河边都没这么凉的风。</p>
我顿时觉得不太妙。</p>
空穴来风,是怨！</p>
屋子里的老太太恐怕不是寿终正寝。</p>
我咬咬牙,壮着胆往里走,这要是掉头就走,老张家的脸就掉地上了。</p>
屋内正中央摆着一个棺材。</p>
看材质,是最廉价的杨树木。</p>
我走上前,踮着脚往里看了看。</p>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躺在里面,双手交叉盖在腹部。</p>
身上盖着白布。</p>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了。</p>
跟着我爷,我爹,看他们画过不少尸了。</p>
但是这老太太闭着的眼睛,是我第一次见。</p>
眼睛太鼓了！</p>
往外凸！</p>
要么是上吊死,要么就是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让死者吃惊！</p>
我咽了口口水,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瓷罐,里面装的是画尸第一步需要的垫粉,是糯米和红曲研制成的细粉。</p>
人死后面色苍白,无血色,这垫粉能让死者面色红润。</p>
画尸人做事儿,只管画尸,不问因果。</p>
这老太太不管是怎么死的,看见了什么,都与我无关。</p>
屋内的光线很差,我回头看了一眼。</p>
天快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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