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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听,我心里犯嘀咕了。</p>
我爹和我爷可是说,这一趟给的钱不少,都给我留着娶媳妇的。</p>
不过我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不给钱。</p>
这附近几个村子,就我们一家子干这个的,得罪了我们家可不是啥好事儿。</p>
石头村大概小一百户,规模不大不小。</p>
从村头走到村东头,也要不了多久。</p>
到了老胡家,我才发现村口的几个老太太说的一点不假。</p>
这胡家的土房子眼瞅着都快塌了,门上的年画不知道是哪一年贴的,图案都看不清楚了。</p>
两扇木门也都糟了,感觉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掰一块儿下来。</p>
这胡家是真穷。</p>
再说了,不是家里死了人吗,怎么一点办白事儿的样子都没有。</p>
不管是红事儿还是白事儿,都讲究个人气。</p>
帮忙的邻居我是一个没瞧见。</p>
白帆,黄纸,更是一点影子没有。</p>
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p>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胡叔叔在不在。</p>
叫完人后,我就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p>
盒子里面装的是香灰。</p>
这香灰是在我们家供台上的香炉里抓的。</p>
供台上供奉的是我们老张家祖祖辈辈的灵位。</p>
每天三柱香,没断过。</p>
我爷爷说,每逢画尸,进别人家门之前,都要抓上一把,往鞋底蹭一蹭。</p>
人死之后,死气就会蔓延,不只是味道。</p>
死气比阳气重,沉在下边,铺在地上。</p>
因为这样,更靠近地府。</p>
染上死气,就容易背上因果。</p>
我们老张家传下来的就是,用香灰去隔绝死气。</p>
蹭完香灰,院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p>
吱呀。</p>
木门被推开了。</p>
一个皮包骨的汉子佝偻着腰走了出来。</p>
这人面色极差,脸色铁青,状态像是几天几夜没睡。</p>
村子里的人都是庄稼汉,常年干农活,哪一个不是精气神十足,没有他这样的。</p>
我警觉地打量了这汉子几眼,往后退了几步。</p>
娃子,你是老张家的吧</p>
那汉子问道。</p>
我点点头,你是胡壮</p>
对对对,我就是胡壮,就是我托人找你们张家来给我老娘画脸的。</p>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捶打后腰,看起来十分痛苦。</p>
你爷爷还有你爹呢他说着就朝我身后看。</p>
我摇摇头表示就我一人。</p>
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明显是有些不满意。</p>
最终胡壮还是打开了门,把我请进了院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