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不是子离公子有什么要交待?

    凤飞飞拉过朱茉莉的手,顺着之前的感觉在朱茉莉的手心画了起来。

    楚,是个楚字。朱茉莉叫道。

    难道……公子要我们去找楚王?

    对了,他还特意说了梧桐树。朱茉莉提醒。

    凤飞飞忙跑到院子的梧桐树下,围着树转了一圈,发现树根下有一处土有翻动过的迹象。

    这时朱茉莉也来到了树旁,见凤飞飞蹲下了身,有什么发现?

    这里。凤飞飞拿手将土刨开,见下面竟藏了一只小箱子,二人合力将箱子拿了出来。

    子离公子一定是想让我们带着这只箱子去找楚王。

    嗯。凤飞飞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楚王俯。

    走。

    明月高挂,堂内的气氛凝结着,窗外的池塘里蛙声此起彼伏,此时显得格外明朗。

    上官鹄与窦煜隔着一条道,相视而坐,静静的对峙,此时门外是重重守卫,他们的刀已悄然出鞘,只待情势不对便会破门而入。

    上官鹄见此时的窦煜虽知道自己身陷重重包围,且进俯之时也未带一刀一剑,却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他倒是有些欣赏起这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王爷深夜急见老夫,不知所为何事?上官鹄故作不知。

    窦煜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想和上官将军谈一谈国事。

    老夫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舞刀弄枪带兵打仗,不如王爷那般能文能武,恐怕……王爷与老夫谈国事,多半会牛头不对马嘴。

    窦煜浅浅一笑,将军过谦了,谁不知道上官将军手握重兵,可堪称社稷之臣,与你淡国事,怎么会牛头不对马嘴?

    王爷把老夫抬高了,老夫虽掌重兵,但……那权力不过是皇上给的,兵马还是皇上的兵马,老夫只是代为看管,老夫可不敢自称什么社稷之臣。

    上官将军真是忠心耿耿,窦煜说道:“既然你也认为那些兵马是皇上的兵马,那么若是皇上有难,你应该站在什么位置?

    上官鹄笑道:“皇上好好的怎么会有难?不过……若是那样的话,老夫当然会站在自己该站的那个位置。

    上官鹄给窦煜的答案模棱两可,但窦煜也不着急,继续问道:“上官将军所谓的该站的位置,应该是什么位置?

    你……上官鹄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窦煜这是在逼他亮牌。

    他缓缓平下心来说道:“王爷可知道,现在这屋外有数百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只要老夫的杯子一落地,他们就会立即冲进来。

    窦煜似没听到一般,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上官将军俯的茶似乎和别处的不一样。

    上官鹄已经端起了杯子。

    味道有些混,是雨前龙井呢?还是毛尖?

    上官鹄不动声乐的放开了手。

    杯子直线掉落,说是迟那时快,杯中的茶水已经泼洒而出,眼看杯子就要撞到灰暗的地板上,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握了过来。

    没有人期待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冷言稳稳的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将军,你的手抖了,记得下次拿稳一点。

    声音自上官鹄的耳际划过,轻淡如风,不带一丝温度。

    他一惊,再转身看时,先前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侍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没想到窦煜身边还有如此高手,对这个貌不惊人的侍卫重新省视了一遍。

    窦煜浅笑着,将手里的杯子也缓缓放回了桌上,上官将军,你现在对本王所要谈的国事可感兴趣?

    他在决定来见上官鹄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可能会有这种状况,他特意带上冷言,是因为冷言是其它几人当中速度最快而且最擅长近身搏斗之人,只是在宇文临风面前他还略略逊色,只是那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实在可惜。

    上官鹄已经平缓了心神,他算是看到了窦煜的实力,于是淡笑一声道:“王爷要淡何事不如明示,老夫听着便是。

    本王要你告病休息,无论听到任何风声,都当做没有听见。

    王爷,这恐怕有点困难,皇上病重,万一有人趁机谋反,老夫怎么能称病在家?

    本王知道将军对朝廷忠心,但……别跟错了对象,下错注。

    王爷这是何话。

    本王是何话,你知,我知。

    如果……老夫说不呢?

    窦煜一笑,沈培安的部队就驻扎在城外,三千红衣军的符印亦在本王之手,你可以自己考虑是不费一兵一卒做社稷功臣,还是血流成河做千古罪臣。

    上官鹄一惊,先前的气势一点点降了下来,他并不是怕沈培安和红衣军,而是自己目前能用来抵御的只有京城的五万守军,其余各部均分部在离京城较远的地方,难以一时之间调集。

    但是窦承衍对他承莉的条件实在太诱人,窦承衍对他承莉如果他助窦承衍登位,他的女儿不但可以做皇后,窦承衍还会将凤宇国的兵权交给他,到时他可调动整个凤宇国上下兵马,他无疑将会成为凤宇国正真的太上皇。

    但他若是跟了窦煜,自己不但得不到窦承衍承莉的那些,更有可能性命不保。

    仿佛看透了上官鹄的心思,窦煜又道:“上官将军请放心,一旦事成之后,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将军,而且本王承莉,你的女儿上官宛盈照样可以当皇后。

    这当然是他所想的,但是兵权,他只要拥有兵权,就能做更多的事。

    见上官鹄还在考虑,窦煜又道:“本王知道本王的承莉也许吸引不了你,但是觉得你真的能够掌握他吗?自古就有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本王的话就说这么多,希望将军你慎重考虑。

    ……

    高管家刚合衣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身,他以为是窦煜回来了,忙起身向大门走去,但一开门见竟然是朱茉莉和凤飞飞二人。

    王妃?苏夫人,怎么是你们?

    高管家,什么都先别说了,赶紧让我们进去。

    见朱茉莉和凤飞飞二人神色紧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将二人让了进来,又警觉了扯脖子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什么人,这才将门重新关上。

    楚王睡了吗?凤飞飞迫切问。

    二位是来找王爷的?高管家愣了一下,随即道:“王爷出俯了。

    啊?朱茉莉一阵着急,他怎么这个时候不在?对了,他去哪了?去多久了?

    上官将军俯,亥时走的,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了。

    什么?朱茉莉一惊,上官将军可是窦承衍的未来岳丈,窦承衍正愁抓不到他呢,他去那里不是等于自己送上门么?

    王妃,苏夫人,不然你们两个先去里面休息,王爷回来了我再去叫你们两?

    只有这样了。凤飞飞说完看向朱茉莉,见她正两手用力的互相扣着,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搭上她的肩道:“别担心,相信他敢去,就能回。

    朱茉莉点点头,苏子离现在情况不明,凤飞飞还能安慰她,她此时的冷静让她有些钦佩。

    窦承衍近日心情十分不好,因为他几次试图引导皇上立下遗旨,将皇位传于他,但是那个老家伙不知怎么的一说写圣旨就开始犯糊涂,东拉西扯像的多嘴的老妇人,确没有一句话说到重点。

    若是没有旨意,他登基就明不正言不顺,即便有上官将军的支持,朝中还有其他大臣那里难以通过。

    殿下,宇文临风在外求见。

    正在这时,听到门口有人传报,窦承衍皱了下眉,宇文临风不是已经失踪多日了么?怎么突然跑来见他?

    他刚想说不见,但已经轮不到他说了,宇文临风浅笑着直接走了进来。

    三殿下别来无恙?

    窦承衍不屑道:“原来是宇文寨主,怎么?你还活着?

    让三殿下见笑了。说话见宇文临风已经走到了窦承衍的面前,他直径从他对面坐了下来,并毫不客气的替自己倒了杯茶。

    窦承衍看着他有些猖狂的举动,心生厌恶,此人不但猖狂、自以为是,还喜欢自作主张,一点也不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他有些后悔当初找他合作,要不是他那次不配合,恐怕现在就没有窦煜这号人的威胁。

    你突然找本殿下,可有事?

    宇文临风喝了口茶道:“给你一个你绝对想要的惊喜,我已经找到黑旗家族的传人了。

    什么?窦承衍一下站了起来,迫不及待道:“他在哪?

    如果他能得到黑旗家族的特制面具,那么一切都将容易许多,他的父皇脑子不好使了,他就可以找一个人替代他父皇坐在皇位上当众向大臣们宣布传位于他的诏谕,这样他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登上帝位,

    而所有的人都没话可说。

    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宇文临风淡笑着说道。

    窦承衍浓眉微皱,你需要什么?

    一座城池。

    你……窦承衍恼怒,但随即又冷静了下去,淡淡道:“你的味口太大了,不过还要看你找到的那个人值不值一座城池。

    我知道现在你还不敢登基,因为……你手上还没有让你能明正言顺的东西,如果按立长来说,你排行第三,上头有一个恭亲王和一个楚王,如果按立嫡来说,你母妃虽然是宠妃,但也只是一般妃嫔,楚王是皇后的养子,而且他的母妃生前是皇贵妃,死后还被追封为孝圣贤皇后,就连七皇子生母的地位也比云妃高,如果按立贤来说,楚王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都比你高,总之……横竖都轮不到你的。

    听着宇文临风的分析,窦承衍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那一句‘横紧都轮不到你’着实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一拍桌子,楚王有什么资格,他的身体里流的是不是父皇的血还难说呢,整个凤宇国的百姓都知道,孝圣贤皇后入宫才三个月就生下二皇子,至于七皇弟,他不过是个待罪之身罢了。

    三殿下,你心里真是这么想吗?

    窦承衍没有把握,如果窦煜不是皇上的皇子,那皇上就不会在他母妃死后追封她为皇后,但若是窦煜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皇上不干干脆脆的立他为太子。

    如果……三殿下对那个人不感兴趣,那……我就去找七殿下或者楚王,我想……他们应该很乐在众大臣面前接穿你的阴谋。

    等等。

    就在宇文临风起身欲走的时候,窦承衍妥协了,马上……带他来见本殿下,除京城及周边三百里以内,其它地方的城池你可以随便选一座。

    京城这里的我可不要,到时候你登上宝坐,大手一挥,大军压境,我还不得乖乖奉还,你只需将凤宇国最西边的阳城划给我就行。

    阳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周围地势险要,是塞外难得的一处可攻可守的绝佳之地,亏他想得出。

    补充一句,阳城也除外。窦承衍心想道,那阳城可是凤宇国通往临国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卡,如果被宇文临风占去,他在那里招兵买马,养精畜锐之后再挥师东进,那岂不是一大隐患。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有诚意。宇文临风一笑,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

    窦承衍转眼又想,其实他占去阳城也不足为惧,先稳住他,等自己登基之后,再趁他势力未壮,羽翼未丰之时将其吃掉,那阳城不还一样回到他的手里?

    本殿下答应你。

    ……

    朱茉莉与凤飞飞二人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开门声,而后高管家的声音忽高忽低的传来。

    王爷,苏夫人来了……找您……在厅里……

    朱茉莉撑着拐杖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茉莉,你怎么了?飞飞问。

    我想我得躲一躲,他应该不乐意见我的。朱茉莉边说着就往后面躲去。

    凤飞飞本想阻止,但外面已经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苏夫人。

    凤飞飞转身,忙行礼,见过王爷。

    窦煜跨进门槛后,目光在厅里搜索了一番,忽然目光锁定在了凤飞飞身后的那一块梨木雕花屏风上。

    已经来了,还躲什么躲。

    话落,屏风后一阵窸窣的响动之后,传来了拐杖戳地的声音,不一会儿,朱茉莉低垂着头极不自然的从屏头后撑着拐杖缓缓走出来。

    窦煜目光微缩,就开始咳嗽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厉害。

    他别过身忙取出药盒子,吃了几粒药丸,咳嗽声才渐息,但用来捂嘴的白色手巾也浸了很大一块暗色印迹。

    他一手不动声色的将手巾捏成一团,放回了自己的袖子里,这才重新回转身。

    朱茉莉见此状,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她在离俯的那天就听到他有轻微的咳嗽,现在都过了几日,咳嗽像是越来越严重。

    窦煜的目光从朱茉莉的脸上一掠而过,最后停在凤飞飞脸上,苏夫人连夜来找本王有何急事?

    凤飞飞忙转身抱起桌上的箱子走到窦煜面前,有些焦虑的说道:“王爷,我夫君被宇文临风带走了,他临走时让我和茉莉来找你,并示意让我将这个箱子交给你,请王爷救救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