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抢先说道:“这是章州驿站。

    驿站?朱茉莉按着还有些隐隐发痛的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王爷呢?

    王妃,您放心,王爷他好着呢,你和王爷被关进地下暗室里,是冷语先找到你们的,是救你们出来的。

    朱茉莉转头看向冷语,谢谢你啊,冷语。她浅笑着说道。

    冷语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不用谢,应该的。

    说着,她站起了身,手有些不自在的指了指桌上的汤药道:“您先喝药,我……我去叫王爷。

    不待朱茉莉叫她,冷语就转身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小安子耸了耸肩,忙转身去拿来披风帮她披上,他笑着将药端给朱茉莉,有些兴奋的说道:“王妃啊,没想到您真是王妃,嗨,您可把我小安子骗惨了。

    对不起啊,小安子。朱茉莉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小安子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道。

    朱茉莉端起碗开始喝药,小安在一旁鬼鬼祟祟的看看门外还没有人来,又一脸暧昧的样子低声道:“哎,王妃,你知道嘛,你昏迷的这几天,王爷一直在这里守着呢,依我看呐,十分有戏,你可得好好抓紧。

    小安子一说起此事,朱茉莉突然想到在暗室的时候,窦煜竟然了她,就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一点一点的把头埋进碗里,装作没听见一样使劲喝药。

    要抓紧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安子忙偷笑着站起身来,让到了一边,憋了好久才让自己的脸上平静下来,忍着兴奋,说道:“王爷,您来了,王妃刚才找您呢。

    你醒了。窦煜看向朱茉莉,走到了她身边。

    嗯。她将头埋得更低,继续装作喝药。

    小安子偷笑着往外退去,见冷语还根木桩子一样的杵在里面,又轻手轻脚的过去将冷语连拖带拽的拖出房门,然后将门一关,这才满足的舒了口气。

    无意间见冷语一脸失落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又忙将冷语一路拽走。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冷语一把甩脱了小安子的手,不悦道:“你干什么?

    小安子哼笑一声说道:“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不承认,小安子冷冷一笑,压低声道:“你……喜欢王爷。

    我……一下子被小安子说中了心事,她有些心虚,但又忙道:“你瞎说,我没有。

    小安子无奈的摇摇头,你就是嘴硬,不过我告诉你啊,人家是王爷明媒正娶,你……就一护卫,现在好了,王爷将王妃救了回来,从此二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生几个小王爷和小郡主,你说,这是多么美好的大结局啊。

    小安子无比憧憬的说道,到此,忽然已转眼看向冷语,一下收敛了笑,接着说道:“你呀,就别再去掺和了,还是安安心心的做护卫吧,要是实在看着不顺眼,就找个人嫁了,相信王爷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冷语瞪着小安子看了半天,最后甩下两个字来,无聊。

    而此时云竟就在楼梯下站着,小安子的话一字不落的都灌进了他的耳朵里。

    房里,温度上升,光影交错。

    朱茉莉深埋着头,她已经完全不敢再看窦煜了,但是听到有细微的响动,她知道他坐了下来,就在她的对面,离她很近的地方,他的目光此刻应该盯在她的身上。

    其实她的药早已经喝完,但是她就放不下碗来,那碗还要替她挡着脸,她能感觉此刻自己的脸应该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要是被窦煜看到,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碗,正往外拉,朱茉莉一咬牙,死拼的拖着碗,两个人就这么抢来抢去的,最后碗还是被窦煜抢了过去,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朱茉莉一冏,又忙低下头,两只手紧张的不断的相互扣着。

    你感觉怎么样了?窦煜问道。

    好……好多了。朱茉莉有些紧张的回答。

    哦。窦煜一时也没了话,目光在房里环视一圈,最后又重新落在朱茉莉的身上,住的还习惯?

    还好。

    两个人似乎继续一下都变得不善言词,他们拼命的在找着话题,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忽然,朱茉莉好像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光光的,那只珠串不见了,她立即慌张起来,连忙起身寻找。

    我的珠串不见了。

    你说的是那串红珊瑚珠串?

    对。朱茉莉边往桌下寻找,边答道。

    都给你放在床头的盒子里。窦煜说道。

    朱茉莉看了他一眼,忙转身走到床边,拿开枕头,果见下面压着一个小盒子,她忙拿起来打开,看到不只那串珠串,红绳子也在里面。

    总算是放心了。

    窦煜站在一旁,嘴巴微微张了一下,但当看到那段红绳的时候,又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闭了嘴,转而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本王就放心了,你暂时在这里好好修养。

    说着他便往门外走去。

    朱茉莉抬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又生起一丝不安,好像从刚才见到窦煜开始,他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淡漠的状态。

    一晃眼几日过去,朱茉莉的身体逐渐恢复,期间窦煜每天都会来看看她,但每次都只在这里坐一坐,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又走了。

    他们之间还是没有行完结发礼。

    朱茉莉每每看到段红绳,就无限感慨。

    她当时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才说出来,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但现在她没死成,窦煜也装作淡忘一样刻意不再提起。

    终于,在第六天以后,朱茉莉起床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现在她已经和以前一样能吃能跳。

    小安子一脸笑眯眯的到朱茉莉门前禀告道:“王妃,王爷请您去他房里用膳。

    哦?朱茉莉惊讶了一下,这些天来,窦煜还是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吃饭呢,不免心中暗自喜悦。

    朱茉莉立马好好收拾了一番,来了窦煜的房间时,他已经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了。

    他拿起茶壶将对面的茶杯倒是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朱茉莉微笑着走上前去坐了下来,小安子则一脸喜悦的将门关上,便站在门外守着。

    怎么王爷今天请我吃饭呐。朱茉莉笑着问道。

    窦煜‘嗯’了一声,好像我们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是呀。朱茉莉心里暗自高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王俯的日子,虽然窦煜不和她同房,但是他们每天都会在一起吃饭。

    窦煜道:“因为你不能喝酒,所以就以茶代酒,这桌上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有红烧肉、清蒸鲫鱼,还有炒冬笋,爆炒三丝……。

    他边说着边给朱茉莉的碗里夹菜,一股脑儿的夹了许多,直到她的碗里实在放不下为止。

    朱茉莉笑着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把小菜放到窦煜的碗里道:“这个是王爷最爱吃的。

    窦煜浅浅一笑,端起酒杯道:“茉莉,本王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在清风岭上你受苦了,本王敬你。

    朱茉莉忙拿起一旁的空杯道:“既然是王爷敬酒,那我也不能喝茶。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倒酒,窦煜抬手拦住她道:“没事,你曾经喝酒伤了胃,大夫说你从此不能再沾酒,你可忘了?

    嗯……那我就喝茶,朱茉莉笑了笑,端起茶杯,又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窦承宇,是他第一次怂恿她喝酒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窦煜见她愣神,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将杯子重重放下。

    朱茉莉听到‘咚’的一声,回过神,笑了笑,小抿了一口茶,但茶杯放下的时候,窦煜又自顾满上了第二杯,举杯道:“这杯……敬我们再次相聚吧。

    哦……朱茉莉开始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还没等她将茶杯拿起,窦煜的第二杯酒就已经下肚了,又倒了第三杯,他再次举杯,这杯……他浅笑了一声,仰头喝下……

    朱茉莉有些讶异的看着窦煜,她还未喝第二口茶,窦煜已经一连四五杯酒下肚了。

    王爷,她有些担心道:“您别喝了,还没吃东西呢,空腹喝酒不太好。

    突然一个信封摆在了她的面前,朱茉莉低头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休书’。

    这两个字仿佛就像晴天一声霹雳一样,让朱茉莉顿时怔住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呆愣了许久,朱茉莉才愣愣的抬手拿起了那封信,再抬头看向窦煜时,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

    为什么?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问出了声。

    窦煜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背身道:“本王……不喜欢你。

    不喜欢?

    朱茉莉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不喜欢你又来救我?

    只是迫于情势而矣。窦煜声音变得冷淡。

    朱茉莉点着头,迫于情势啊,若是如此他大可以不用来救她,殊不知,在清风岭上,她连死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她看到他来救她,她有多么开心呐,可是他却是一句‘迫于情势’。

    许久,她有些艰难的说道:“我明白了,你只是怕我从了宇文临风,给你戴绿帽子,让你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是不是?

    是。

    朱茉莉颓然,可是……可是你在暗室的时候……

    那只是以为你要死了,安慰一下你罢了。不等朱茉莉把话说完,窦煜就冷冷的说道。

    ‘轰……’

    朱茉莉只感觉脑袋一下子一片空白,心就像被一根长长的刺在一遍一遍的刺着。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踉跄着缓缓走向门口。

    他不知,他冰冷无情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向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一遍遍坚持了多久,从大婚那夜她就开始坚持着,纵使他一直以来连个笑脸都没有给过她,但她还是坚持着,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

    可是……暗室里他的拥抱他的,他现在亲口对她说那只是一个安慰罢了,原来是她临死前的一个告别啊。

    这多可笑啊,她还抱着那个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回忆期待着,她想笑,真的很想笑,可是她又笑不出来。

    脑袋一片混乱,乱得连她是怎么走到门口都不知道。

    本王明天派人送你回阳城。

    突然,声后又传来窦煜不代任何一丝起伏的话来,像施舍一样。

    朱茉莉停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不用劳您大驾。

    窦煜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有些单薄的身影,脸上微微有些抽动。

    朱茉莉抬起手,正要开门的时候,又忽然停住,微微别过头道:“我在清风岭上遇见过窦承衍,你自己多多提防着他。

    窦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但马上又恢复了冷漠,本王自会小心,不用你提醒。

    这就好。

    朱茉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在门口的小安子见此状,愣了一下,扯脖子看了看屋里的窦煜,觉得他的表情有太对,心中暗道:“不应该是言笑晏晏,一片温馨么,怎么王爷的脸跟打了霜似的。

    晚上,冷语再去朱茉莉房间送饭的时候,却发现房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扔了饭忙跑出去,在驿馆里寻了一遍没有见到她的影子,便急急忙忙跑进了窦煜的房间,恰巧冷言、云竟他们都在。

    王妃不见了。一进来,冷语就喊。

    冷言等人一惊,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冷语的身上。

    本王知道。这时传来窦煜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

    众人又是一阵惊愕,再次齐看向窦煜。

    王爷,那怎么……

    本王把她休了。

    众人大惊,这事实在太突然了,竟然连一点征兆都没。

    沿街两旁的摊贩们都在忙着收摊,朱茉莉咬着牙一路闷头闷脑的走着,一个包袱,一封休书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每路过她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她,露出**的目光。

    突然,一把折扇挡住了她的去路。

    朱茉莉吓了一跳,猛的收住了脚。

    美人儿,这么急匆匆的要往哪去?一个带着调戏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朱茉莉扭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富贵公子,不过却是一脸流气。

    她刚刚被休,本来就心情差到了极点,现在竟然有人来调戏她,简直就是拿着火把玩火药。

    我要往哪去,关你屁事。朱茉莉冲那人吼了一声,一把打开他的折扇继续往前走。

    哟,美儿火气挺大,力气也不小嘛。流气公子再次堵了上来。

    朱茉莉斜视了他一眼,我告诉你,现在最好别惹老娘,否则老娘剪了你。

    流气公子一眼看到了朱茉莉手里抓着的休书,流气的笑道:“哦,原来刚刚被男人休了,啧啧,什么男人呐,这么没眼光,如此美貌的美人儿他都不要,算了算了,既然你男人不要你了,就跟着哥哥我

    走,保证你吃香的喝……

    还有两个字没说出口,忽然一桶冷水扑头盖脸的就泼了过来,直接将那个流气公子泼了个透湿,弄得那流气公子冷得直打哆嗦。

    一旁围观的人不由得拍手叫好,这个流气公子经常在街上调戏妇女,大家早就烦透他了。

    朱茉莉将桶一扔,转身拨开了人群,经这么一闹,好像也解了不少气,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但这一清醒,突然就想到了眼下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今天她可是稀里糊涂的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跑出来了,既然窦煜对她无情,把她休了,她就让他白白休了吗?哼,这好像不是她的性格。

    突然一张纸出现在窦煜的面前,正在书案后处理公文的窦煜愣了一下,接过纸,抬头一看,没想到朱茉莉又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休妻契约’几个大大的字映入眼帘。

    再往下看去,见上面清楚的写着:“

    一、朱茉莉在强权压制的情况下不情愿嫁给窦煜,现窦煜却始乱终弃,应赔偿朱茉莉名誉损失。

    二、因为成亲,耽误了大半年的挣钱时间,因此窦煜应该赔偿朱茉莉务工损失以及青春损失。

    三、若窦煜不能完成朱茉莉所提要求,则休书无效。

    四、此契约不允许协商。

    窦煜看完之后,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朱茉莉,这契约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头一次见休个妻还要契约的,她当这是在做生意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窦煜不屑的将契约扔到一边。

    朱茉莉忙拿过契约道:“没错,如你所见,这就是我拟定的契约,我想清楚了,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对你死缠烂打,这样大家都很没面子,但是……我毕竟还是入了你窦家的门,做过你窦煜的

    妻子,你就这样把我休回家了,我未免也太亏了。

    不说别的吧,就说我曾经嫁的是宇凤国鼎鼎有名的楚江王这件事,就冲着你这名气,我回去后要是再想改嫁,那也没人敢要,你说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我怎么办?

    窦煜一听,脸黑了,他刚才还在为着她的事不好过,想着等自己回京后就立即差人送些钱去阳城,让她好生活。

    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自己跑回来冲他要了,她这左看右看也没像是对他有感情的,反倒像做生意的,而且要钱就算了,还要说他是始乱终气,他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多少?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随时可能要爆发的脾气,说道。

    朱茉莉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两?

    朱茉莉笑着点头。

    窦煜心想,这五万两也不算多,朱茉莉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宇文临风勒索他的时候还开口要三万两黄金呢,而且就算她不要,做为她曾经的丈夫,支付她一定的生活费也是应该,于是便爽快答应下来。

    没想到窦煜这么爽快,心想着这人有那么多钱嘛,她在王俯的时候发现他很穷呢,于是又不确定的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说是是黄金呐。

    黄金?还以为是白银呢,看来他真是小看她了,她比宇文临风还要狠呐。

    怎样?拿不出?

    朱茉莉依旧浅笑着,若是达不到条件,这休书可是要退回去的,我见你在休书里所说的理由是我不能生。

    不提这还好,一提她就生气,他和她连房都没同过,叫她一个人怎么生?要是她能生,那就稀奇了。

    朱茉莉继续道:“这个可是很有损我名誉的事呐,百善孝为先,无后可不是小罪过啊。

    窦煜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这是在逼我。

    那又怎样。朱茉莉脸上虽然做着一副很轻松得意的样子,但是天知道她的心里何尝又不是心痛加愤怒呢?她可以为他去死,可他却说休就把她休了。

    窦煜狠狠的盯着她,可是越看,就越气,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财务状况,竟然这样给他出难题。

    二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一个在极力隐忍着愤怒,一个在努力控制着悲痛。

    终于,窦煜缓缓直起身,有些艰难的说道:“好,本王……就……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从此以后,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他答应了。

    朱茉莉踉跄了一下,但是她还有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尽量看上去轻松冷淡一些,好,一言为定。

    朱茉莉将休书放在窦煜的书案上,钱兑现的时候,我再来取休书。

    怎么找到你。在朱茉莉转身欲走的时候,窦煜艰难的说道。

    她极力挤出一丝笑来,相信……你堂堂楚江王,找个人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说完,她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哎,王妃。

    冷言上楼梯时,刚好迎面撞上朱茉莉,但是朱茉莉只看了他一眼,便落荒似的逃走。

    看着朱茉莉飞快消失的身影,他愣了一下,刚刚好像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在哭。

    窦煜在房里站了许久,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终于,当门外的脚步声消失的时候,猛的将桌上的东西狠狠一推。

    朱茉莉,本王看错你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再无瓜葛。窦煜在心中狠狠的说道。

    冷言刚到门口,就见到房中一地狼藉,不由得又是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妃去而复返,但又哭着跑走了,而王爷又一个人闷在房里发火。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拿着公文在门边禀告道:“王爷,清风岭抓获的土匪全部都已招供,何知县已经将他们依律判罪,现呈上文书请王爷审查批示。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屋里的人说道:“呈来。

    是。

    冷言转身进门的时候,见虽然地上依旧是狼藉,但窦煜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将文书呈上后,退恭身退了几步,便蹲下身来轻手轻脚的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书与书籍捡了起来。

    冷语提着草料去到马厩,却看到云竟一个人在那里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