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身子真的往前倾下,到即将站不住脚根的时候,猛的一个趔趄,脑子又重新精神了过来。

    小安子重新站好,又见桌上的茶已凉,便将冷茶撤了下去又重新换上了热茶。

    可当他正要站回原地的时候却发现窦煜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睛虽然盯着书,手也在缓缓的翻动着书页,可是……那书似乎……拿了个倒的。

    “王爷……王爷……”

    “啊?”

    小安子连叫了好几声,窦煜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您这……”小安子不好直说,只拿眼神往那拿反的书上瞧。

    窦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书原来一直拿反了,忙正过来,为了掩饰尴尬又忙伸手去端茶,在喝了一口的时候突然发觉茶的味道变了。

    “嗯?怎么不是菊

    花茶?”

    小安子忙道:“王爷,王妃当初就只给王爷送来那一盒菊

    花,前天刚喝完,再说……现在这大冷天的,那菊

    花性凉,王爷也应该换换别的茶了。”

    窦煜缓缓放下茶杯,突然想起朱茉莉失踪也有小半个月了,这么久都音信全无,但是在昨天在赶往章州的路上的时候,他明明听见了朱茉莉所特有的高分贝声音,但当他一下车,看到的却是小白。

    小白?

    窦煜的脑袋里似有灵光一闪,突然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叩、叩、叩’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谁啊?”小安子扯脖子问道。

    外面传来淡却清脆柔和的声音,“小安子,是我。”

    原来是冷语,小安子在得到了窦煜的允许的时候走过去开门,冷语端着一盘糕点轻盈盈的走了进来。

    “本王今天命你与小白聊天,怎么?有结果了?”窦煜有些急迫的问道,他刚才终于想到小白除了像敏妃外那身姿和神态还有点像谁了。

    冷语见窦煜如此,微怔了一下,但她依旧的不急不缓的将糕点端到了他的书桌上,退开身这才道:“王爷,我确实知道了一些情况。”

    “赶紧说。”

    冷语从腰间取下那只荷包,小心翼翼的放到窦煜身前的桌上,退回原地道:“经过我仔细查验,这荷包里的东西除了一般的香料还掺杂了大量的白磷。”

    “白磷?窦煜皱眉,他对这东西还不太了解。

    冷语解释道:“白磷易燃,只要凭人的正常体温就能使它燃烧,一旦不小心接触到它,便可使皮肤灼伤,还好现在在冬季,气温很低,而且这个荷包的材料不同一般,乃是罕见的冰丝,能使荷里的温度保持在一个较低的状态,别外它还是一种剧毒,若是不小心服用此毒,可使人肝肠溃烂,体内大出血而死。”

    窦煜心下一沉,小白那丫头竟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随身带着,万一若是不小心,那岂不是很危险?

    窦煜拿起那荷包瞧了瞧,疑惑道:“这荷包是三皇弟俯的,里面又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冷语犹豫了一下,才道:“什么目的这个我不清楚,小白也没有透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小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是有意接近你的。”

    窦煜微怔,小安子却迫不及待的大声道:“怎么可能,照你这样说,那……小白姑娘可是要害王爷?但真如此,昨天那不是最好的机会?王爷中毒不能动弹,你们几大高手又不在身边,那可是最佳动手时机,就算你们那时候追过去了,她只要把责任往那个斗笠黑衣人的身上一推,我们谁又能怀疑到她?”

    小安子竟然帮小白说话,难道……他已经知道小白真正的身份了吗?

    冷语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但她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神定气若的样子,抬眼冷冷的看向小安子,说道:“小安子,你是在怀疑我诬陷好人,扭曲事实吗?”

    “我……”一看到冷语那双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他吓都吓软了,哪还有话来跟她争论,不过他自己也对小白不是非常有信心,毕竟这荷包是从她身上发现的。

    见小安子没话说了,冷语便知他还并不知道小白的真实身份,也就安心了一些,又继续道:“王爷,只是你当初不但出手救她,还几次三番的放过她,她对你心存感激,所以她在莨莠镇故意撇下这荷包,先前我去找她聊天的时候,她只说……她明天就会立即启程回自己家乡,从此与皇宫的人或事再无瓜葛。”

    冷语边说着边偷偷观察着窦煜脸上的表情,见他眉梢微微跳动了一下,心中不由一沉。

    他在意她离开?

    桌上的蜡烛快要烧完,火焰开始猛烈的跳跃起来。

    冷语见窦煜只是静静的坐着,除了刚始的那一丝波动,便再没有其它的表情,也没有说话,便道:“王爷要是没有什么吩咐,那冷语就先行告退。”

    窦煜回过神,说道:“除了这,就没有得到其它信息?”

    冷语认为自己把所有的事都说得很清楚了,不明白窦煜为何突然还有此一问,她摇了摇头。

    窦煜挥手,“下去吧。”

    冷语欠身告退。

    门轻轻合上,冷语的脸色随之沉下来,王爷的反应简直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有些害怕,但愿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就好。

    刚准备抬脚离开,却忽然想起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件东西,她在腰间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出了那块金镶玉长命锁,想转身再进门,但又犹豫起来,最终弯腰将锁放在了门口。

    还是等王爷自己来发现它吧。

    窦煜桌边的烛光在最后一次绽放出最耀眼的光亮后终于完成了它这一生的使命,屋间的光线暗淡了一些。

    小安子转身,打算将放在别处的蜡烛移过来,窦煜却抬手制止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冷语走后,他的心情已经是反反复复。

    今天这一天他的眼睛和耳朵里充满的全都是小白,一切都有关小白,正他想借着这暗淡的光线让头脑清醒一些。

    但是恰恰相反,他忽然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远远的看见小白站在红梅树下身影。

    梅花纷飞,落入她的发间,风吹乱她的发,她的脸竟然在那一瞬间也可以美得惊心动魄。但是,她眼角眉梢的忧伤又是为何?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方法也不可行,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开,他怎么能安生,就让他再一次允许小白的介入。

    “小安子。”他喊道。

    “哎,王爷有什么吩咐?”小安子赶忙到了窦煜身边听侯差遣。

    “替本王取披风来,本王要出去一会儿。”

    “啊?”小安子扭头看看窗外都已经夜深了,“王爷,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要出去?”

    “嗯,快取来吧。”窦煜边说着边起身。

    “哦。”小安子无奈,只好紧忙着去取了披风,替窦煜披上,习惯性的哈着腰跟上去。

    到门前,窦煜却道:“你先休息去吧,不用跟了。”

    “王爷,这……”小安子有些为难,这王爷深夜独自一人出去,身边怎能不跟着个人,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好?

    他正想再劝一劝,但一抬头见窦煜一个眼神看过来,立即就猫住了,只好由着他在夜色里消失。

    叹了口气,小安子刚要关上门,却意无间见发现了门槛下的东西,一愣,这不是那块长命锁么?

    白天的时候他本有意将这锁掉在小白的身边,还指望着她捡起来送给王爷呢,谁知到了门槛下了都不肯进门。

    算了,看来她真的无意于王爷,这是他瞎操心了一场,还是让他自己怎么弄出来的再怎么弄回去吧。

    ……

    不一会儿,窦煜已到了小白的门外,却见门打开着,桌上灯罩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屋里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的废纸。

    书桌后,那个叫小白的女子就那样趴在桌上静静的睡着了,连桌上的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都毫无察觉。

    她的手里还握着毛笔,墨汁沾到了她的脸上,她熟睡得那子很安祥,可那模样却十分可笑。

    他在她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却见小白依旧没有睡醒的迹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白,有时候很聪明,可有时候也够笨的,大门开着,大风吹着,就这样怎么能睡着?她当真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

    金刚不坏之身?

    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怒从中来,大步踏进屋子,正想取来架子上的衣拿替她披上,却赫然发现散落在地上的纸上写的全部都是‘窦承胜’三个字。

    心在这一瞬间就凌乱了,尤其是看到那个‘胜’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忍不住想笑,这丫头不会写他的那个‘煜’字能不能干脆别写?这还不经过他同意就直接给他改名了。

    又是一阵风吹来,地上的纸纷飞。

    窦煜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将门关上。

    许是听到了些动静,朱茉莉悠悠醒转,睁开眼却见窦煜站在门口承抬手关门状,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下清醒过来,猛的坐直了身子,扔了笔双手护胸状,“妈呀,怎么是你啊。”

    窦煜一见朱茉莉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敢情她将自己当成夜半偷入香闺的*大盗了。

    窦煜移动了几步,缓缓的蹲下身,也一张一张的帮她一起捡。

    朱茉莉有些讶异,不过窦煜这时候越是帮她忙,她就越觉得手脚不利索了,脸已经比脖子红到了耳根。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心血来潮突然想试着写他的名字,可竟然被他看到了,但可恶的是这人居然根个没事人一样的,还挺悠闲的。

    将那一堆纸都搂了过去,警觉道:“哎,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纸已经全都捡起,窦煜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

    朱茉莉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忘记给门上栓了,正在练字,练着练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看来之前门是开着的,难怪睡着的时候怎么感觉那么冷呢。

    想到这,看了看面前的窦煜,有些僵直的‘噌’的一下站起身,笑了笑道:“王爷怎么来了……有事吗?”

    “有。”窦煜十分干脆的说道。

    “哦,”他这么直接,可朱茉莉突然一下子就好像反应变得迟钝一样,好半才找到了接下去的话,“那……那王爷喝茶杯吧,我去给您倒茶。”

    朱茉莉正要去忙活,窦煜将她拦了下,“不用,本王很快就走。”

    “哦。”朱茉莉左右看了看,微微抬手道:“那王爷请坐吧。”

    “嗯。”窦煜走到茶桌边坐了下来,朱茉莉将那叠纸压在了书下后,便走到对面的椅子上侧身坐了下来。

    窦煜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从背后看去竟然和王妃十分相似,这让他的猜想有了几分把握。

    “小白,本王再问你,你是哪里人?”

    朱茉莉微微有些讶异,今天冷语跑过来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这么问她的,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我是阳城人。”朱茉莉说道,手不由得有些不安的握到了一起。

    窦煜点头,“那你是何时入宫?又为什么入宫?”

    “这个……”朱茉莉更加紧张起来,不过还好,以前东桂告诉过她宫里的宫女都是两年一选两年一换,最新的一届宫女是去年选进的。

    她缓缓道:“是去年四月入宫,因为家里很穷,我爹就把我送进宫做了宫女,希望能多挣些银子贴补家用。”

    时间说的很对,理由也挺充分,没有什么疑点,窦煜此时又不由得动摇起来,难道是自己疑心太重?太想快点找到王妃,所以真的出现幻听了吗?可当日小安子也听到了。

    不对,演戏可是这小白的强项,昨日要不是她的戏演得滴水不露,他现在早已成了那刺客的剑下之鬼了,看来……他要出点狠招。

    夜深露寒,朱茉莉与窦煜二人相持着,虽然二人表面都看似平静如水,但心中都是风起云涌。

    “看来你在尚宫局做得很不错,”窦煜突然淡淡一笑,“能随陈公公一同往阳城接王妃入京,又能在短时间内入漪水殿做事让七殿下为救你不惜来求本王,而且……还能得三殿下赠送荷包,你简直就是神通广大啊。”

    朱茉莉心里开始发虚,只觉得窦煜这话里有话,“王爷过奖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有能耐。”

    “哦?”窦煜淡淡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丫头的定力比想象中要强大,还真跟他谦虚上了。

    “记得……你曾经在宫里消失过一段时间,正是本王与王妃新婚的那段日子,请问……那段时间在哪里?”

    “呃……”朱茉莉顿了一下,说道:“王爷正是新婚之喜,怎么会去注意一个小宫女在哪里?何况皇宫这么大,你没有看见就代表我消失吗?”

    就知道这小白会这么回答,窦煜浅笑道:“你的模样很招摇,凡是见过敏妃的人若是见了你,免不了会多注意你几眼。”

    “这……”

    “因为那时候宫里刚好有一个曾经伺候过敏妃娘娘的老宫女突然死了,死之前老宫女一直嚷嚷着说见到了鬼魂,七殿下怕小白惹出什么麻烦,就暗中将她藏了起来,所以王爷那段时间找不到她。”

    正在朱茉莉不知该怎么回答下去的时候,冷语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长风。

    二人同时一怔,向门口看去。

    冷语浅笑一下,又补了一句道:“这是奴婢出京的时候,七殿下特意托人将这信交给奴婢的,王爷看了自会明白,七殿下说小白是个好姑娘。”

    说完,冷语将信交到窦煜手里,窦煜打开一看,果真是窦承宇的亲笔书信,上面将小白为何突然失踪的缘由说得清清楚楚。

    窦煜看完信,缓缓站起身,一脸不悦的向冷语看去,“为何不早将信给本王?”

    冷语低头欠身,“奴婢以为王爷不再追究小白姑娘了,便自作主张,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只是没想到王爷……”

    看来真是他自己疑心太重?

    “呵呵,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长风适时的站出来提醒道。

    窦煜见长风在场,他是敌是友还尚不清楚,此事也只好就此打住。

    朱茉莉送二人出门时,窦煜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身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堆纸再转向朱茉莉道:“本王的‘煜’不是‘胜利’的‘胜’,而是上‘日’下‘成’的‘煜’字。”

    冷语和长风闻言同时不明所以的看向朱茉莉,朱茉莉脸上一窘,忙低垂着头转身回到屋内,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个缝让她立马钻进去。

    窦煜和冷语二人终于走了,长风忙警觉的看了看门外没什么人,便忙退回屋里迅速将门关上。

    朱茉莉不明其意,不解道:“怎么了长风,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小姐,你明天真的要走?”长风问道。

    朱茉莉点头,“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在开春前回到阳城,所以我时间不多,不能再耽搁了。”

    “小姐是不是回阳城找朱家肉铺的老板?”

    朱茉莉愣了一下,讶异的看向长风,“你怎么知道?”

    长风又往周围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人在偷听,这才压低了身子凑到朱茉莉耳边轻声道:“不瞒小姐说,是朱老爷让我来保护小姐的。”

    朱茉莉惊讶,“我爹?”

    长风点头,“老爷知道小姐可能有危险,他要在下务必保小姐周全。”

    “那……那我爹现在在哪?”朱茉莉迫不及待的说道,要是能早点找到爹换来新的面具,也许事情还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刚刚接到老爷的来信说他现在已经在秦庄往西的齐家镇了,明天等楚江王他们离开以后,你就随我去齐家镇。”

    朱茉莉点头,印象里父亲总是神通广大,朋友遍布,也许这一次的事刚好可以找父亲商量一下,或许能有一个万全之策,使结果更好一些……

    躺在床上,反复不能入睡,其实她明白窦煜今晚来的目的,她很多次都想站起来告诉他,她就是朱茉莉,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不想让他过得不好呀……

    轻轻翻了个身,却突然听到窗子上传来一些动静,一个黑影跃入屋内,就在朱茉莉要张口大叫之时,一只冰凉的手一下覆盖住了她的嘴。

    “嘘,是我。”

    一听是冷语的声音,朱茉莉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不知道冷语为什么去而复返。

    “还有事吗?我已经答应离开了。”

    “王爷可能看出了些端倪,我来是告诉你,你最好小心些,明天最好在我们离开之后就马上走,但切记不要再往章州方向去,七殿下的信可能只是暂时让王爷相信你的身份。”

    朱茉莉轻轻的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比你更希望王爷好。”

    冷语冷笑,“那可不见得。”

    “哎?”朱茉莉正琢磨着冷语的话,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屋子里已安静如初。

    ……

    第二天一早,外面依旧一片雪白,风依旧寒凉刺骨。

    窦煜一行人告别了长风,便动身继续出发了,刚准备上马,窦煜又退了回来,转身看向长风身边的朱茉莉,走到了她身边。

    朱茉莉不明所以,见窦煜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锦盒,

    “小白……既然你也是阳城人,就请帮本王将这个交给她的家里人,告诉他们……她是一个很好的王妃。”

    朱茉莉接过锦盒,“王爷,这……”

    “你也一路保重。”

    窦煜说完,转身上马,同其它人一道绝尘而去。

    朱茉莉缓缓打开那锦盒,见盒子里装着的竟然是那只红珊瑚珠串,不由得心中一阵涌动。

    不由自主的追出了几步,但……窦煜的身影已远,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脸上一片冰凉,她紧紧的抱着锦盒,这是皇后当初赐给她的红珊瑚珠串,她最喜欢的东西,他一直带在身边,他竟一直带在身边……

    策马奔腾,身后踏出一阵雪雾弥漫。风寒如削,刮得人的脸上都失去了知觉。

    窦煜骑马狂奔着,将其它人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冷语见他如此,不免心生担忧,王爷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透,但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到了他正放纵自己疯狂。

    “爷,等等我们,您慢点,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小安子边追边喊,几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几人快马加鞭很快到了章州城,正赶上章州城每五天一次的集市,四邻八乡的人都到了城里沿街摆摊,即便雪还没有融化,城里依旧十分热闹,简直可堪比一个小京城。

    街道上的人极多,拥挤着,几人只好下马在人群之中随着人流缓慢的行走着。

    看着这么多人,冷言、云竟等人的神经不由得紧绷,刺客前天的刺杀失手后,难免不会化装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

    好不容易到了章州驿馆,小安子向驿馆吏亮了他们朝廷钦使的身份,馆吏忙将几人安排进了最上等的房间,又差人紧赶着去通知章州知县。

    等几人安定下来,时日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