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大皇子的母妃全妃娘娘邀了一众皇子母妃们闯到了皇后的凤仪宫哭诉。

    “皇后娘娘,虽然我这位分低,没势力,可这孩子也不能这么叫人欺负吧,”全妃娘娘哭着将大皇子拉了过来,指着那又红又肿还挂着两道血鼻涕的鼻子道:“您看看吧,这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虽然我这当娘的是不中用了些,可志儿毕竟还是皇上的儿子吧。”

    皇后听着全妃喋喋不休的哭诉,头直发紧,按着太阳穴大声道:“来人呐,二皇子在哪里,把他给本宫绑来。”

    全妃闻言,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不一会儿,窦煜被扭送了过来,“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放开……”

    皇后‘噌’的一下起身,走到窦煜面前,无奈的看了他一阵,狠下心道:“全妃,二皇子已经在这里了,要怎么处置,你自己说吧。”

    “哎哟,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叫我处置,他可是皇上的龙子,我哪有那个胆子。”全妃阴里阳气的说了一句。

    皇后暗地里收紧了拳头,冷声道:“那就把二皇子关进暗室,罚抄五百遍《弟子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给饭吃。”

    “凭什么,”窦煜突然大力挣扎了几下,把旁边的人都掀番,指着周围的人冷笑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假仁假义,一个个表里不一,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

    窦煜突然发了疯似的奔出了凤仪殿,他这突然爆发出来的怨恨另在场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皇后呆了一下,逐渐担忧起来,忙追了出去边喊道:“煜儿,煜儿……你回来……”

    “二皇子闯出了皇宫,那是他第一次出宫,对外面的景象一无所知,很快他就迷了路,又饿又累的他忽见街边有卖汤圆的,他就过去要了一碗,可吃完后正准备走的时候那老板管他要钱,他当时身上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东西要付钱,就这样,老板见他身上带链子不错,就要抢来当做抵押,王爷不肯,便和人打了起来,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哪里打得过大人,很快就被那些人给擒住,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小摊前……”

    “住手,有什么事非要抓一个孩子?”

    小摊老板闻声见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漂亮的贵妇人,还牵着一个如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子,小摊老板知道一见这来人应该不是一般的人,便道:“这位夫人,您不知道,这孩子吃了我的汤圆不

    给钱,我这是小本买卖,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那他也只是个孩子,”贵妇人走到几人跟前,打量了一下窦煜,见他虽然蓬头垢面,但身上的衣着却不一般,那分明是皇族才用的上等锦帛。

    “你一碗汤圆要多少钱?”

    “五文钱。”老板说道。

    “放了这孩子吧,我给你钱。”说着贵妇人掏出了一锭碎银递给了老板。

    老板拿了钱,只好放了窦煜,但还是骂骂咧咧的才走开。

    窦煜看了看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转身便要走,贵妇人一下拉住了他道:“孩子,你要去哪?你爹娘呢?”

    窦煜回头仰望着这个漂亮的妇人,她的眉梢眼角满是温和,在这寒冬像是突然而至的春风,将他发冷的心渐渐融化,她温暖的目光像极了梦里的母亲,就在这一刻,他的眼睛突然一红,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一旁的小女孩不解的看了看母亲一眼,不知道这个男孩为什么突然哭了,从袖子里掏出小手绢走到窦煜面前,使了劲的踮起脚抬手边替他擦试着泪痕边道:“哥哥不要哭,爹爹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是没有爹娘了,就到我家去吧。”

    “谁说我没有爹娘了,”窦煜看着这个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心里不由得就柔软了,没想到在这外面还有人对他好,但嘴上却倔强的说道:“你休要胡说,我没有哭。”

    “二皇子从来没在谁面前哭过,那是第一次,后来他回宫了,知道那个贵妇人就是兰俯的夫人,那个小女孩就是皇上指给他的兰家小姐,他心里暗暗的高兴,从此便不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了,冬去春来,百花盛开,眼看着兰小姐要过生日了,王爷便叫人寻遍了整个京城才得的这块羊脂玉,他把它做成了这把长命锁,想着送给兰小姐做生日礼物,希望她长命百岁,可谁知……”

    “怎么了?”朱茉莉听到小安子说到此,心里也跟着一揪,意识到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安子看着那块长命锁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就在得到这东西的当晚,兰小姐一家就被人杀害了。”

    “什么?”朱茉莉惊讶不已,“死……死了?”

    小安子有些忧伤的点点头,“王爷从小就是孤单一人,难得他默认了兰小姐,可没想到竟然……”小安子哽咽着继续道:“后来我们去兰俯找,没有发现兰小姐的尸体,王爷便认定兰小姐还没有死,等他长到了十四岁,便自请去了边疆戍边,还暗中派人一直在寻找兰小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兰小姐再没出现过。”

    朱茉莉也不由得为窦煜的坚持而感动,“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往事,”话落,朱茉莉忽然又想起一事,“可是,他后来不是娶了王妃么?”

    一想到这,朱茉莉心里又开始暗暗的不是滋味,既然他心中早有了别人,为何还要迎娶她?娶了她又不待见她,这又算什么意思?

    “这是皇上安排的,其实以小安子之见,兰小姐若还活着,早就该来找王爷了,可是……这么多年,王爷太苦了,小安子希望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生活。”

    朱茉莉似乎有些明白小安子了,说道:“所以……你要砸了这东西,就是希望王爷忘掉过去?”

    得到朱茉莉的理解,小安子欣喜的点头。

    但朱茉莉转眼又道:“可是……这与我何干?”

    “这与我何干?”

    朱茉莉再次低声喃呢着,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知道了窦煜的过往,她的心里酸溜溜的,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想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也许是她的心中还一直抱有一线希望,期待着真正的重逢之后,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她还记得当初他在离别时对她说要等他回来,那时他的眼神很温暖,如四月的春风,将她一点点熄灭的希望又再次点燃,只是没想到一切改变的那么突然,是她先失约了。

    但十几年的等待与坚守,这样的深情可以忘掉吗?可以淡化吗?她只不过是个突然的闯入者,是被别人硬拉进他的世界,这样的她有能力改变吗?

    如此胡乱的想着,朱茉莉不自觉的挪动着步子,昏昏沉沉没有方向的漫步,小安子在身后叫她,可是她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到寒风袭来,枝头的红梅零乱的飘着,落在她的发间或者青色的石砖上。

    她停下脚步,缓缓抬头,却猝不及防的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窦煜,他的身姿孤傲而清冷。

    小安子也是一惊,不知道刚才的话被自己家王爷听去了几分,慌乱之中忙将长命锁往袖子里胡乱收去,这便哈着腰小跑着到了窦煜的身边。

    “王爷。”

    小安子的声音传来,窦煜置若罔闻,他第一次看到小白的失落和惆怅,看到她在风中独自行走的样子,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冲动,他想要保护她,可就在他的想法要呼之欲出的时候,理智却将他打回了原行。

    他摇头,他是不可以对她生出怜悯之心的,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查清之前,小白就是嫌疑份子,他一再的放过她,帮助她,这已经多次破例,如今,她也救了他一命,他们之间的牵扯应该到此为止。

    一声叹息,终还是转身离去,竟是走得那般毅然……

    看着窦煜的身影渐行渐远,许久,朱茉莉才叹了口气,本来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呢,如今他自己先走了,她倒是轻松了些来,但心里又空空的,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直纠结着。

    “小白姑娘。”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凉的声音来,朱茉莉刚转身,脚底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忙移开步子,发现竟然是小安子给她看过的那块长命锁。

    哎,这个粗心的小安子,竟然还是将这东西给弄掉了,朱茉莉弯腰将它捡起,这时候冷语已经到了她面前。

    “小白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朱茉莉左右看了看,发现窦煜与小安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不自然的浅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刚吃完饭,随便走走,消化消化。”

    冷语打量着她,只觉得她的浅笑中带着失落的气息,目光最后落在了她手心握着的那个物件上,微微一愣,“咦?这……”

    朱茉莉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正是那长命锁,想来冷语跟了窦煜那么多年,这东西她应该也是知道的,便抬起手摊开掌心道:“这是刚才在地上捡的。”

    “这是王爷随身的长命锁,王爷从未离过身的。”冷语说道。

    “哦,”朱茉莉送到冷语面前,“既然是王爷的东西,那就麻烦你还给他了。”

    冷语拿过长命锁,看了看有些无精打采的朱茉莉,问道:“小白姑娘,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朱茉莉摇头,“没什么,可能……在这里站太久了,有点冷,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小白姑娘,等一等。”

    见朱茉莉转身要走,冷语忙叫住了她。

    朱茉莉回过头,无神的看向她,有气无力的问道:“还有事吗?冷语。”

    “我有些问题想问小白姑娘,不可小白姑娘现在可方便?”

    朱茉莉无力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一起走吧。”

    “小白姑娘是哪里人?”

    二人漫步长廊,冷语毫不客气的开始了问话,虽然言语上尽量使用了闲聊的口气,担她的目光却不动声色的偷偷观察着朱茉莉的一举一动。

    “阳城人氏。”

    对于像冷语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就算她不回答,她也能凭口音听出她来自何方,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冷语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兴趣和她聊天。

    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冷冷的,对周围的事都是不冷不热的,除了窦煜给她下达的命令。

    对了,窦煜的命令,这……是他的意思吗?

    但是她真心的希望冷语只是单纯的来和她闲聊。

    “原来……小白姑娘也是阳城人,”冷语淡淡一笑,“难怪你的口音和王妃很像。”

    “是吗?”一提到‘王妃’这两个词,朱茉莉就不由得心下一跳,那亭台楼阁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仿佛十分久远。

    冷语细细的观察看着朱茉莉的眼睛,她的目光中有一瞬的闪躲。

    “甚至……连说话的神态和音调都十分相似。”冷语继续不急不徐的说道,似是打趣。

    但这听似打趣的声音却透着一些些凉气,朱茉莉不由得微微一惊,讶异抬头看像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冷语,但随即脸上又堆上了笑道:“冷语姑娘说笑吧,我与王妃有云泥之别,她是皇家贵胄,高高在上,我只是平平常常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罢了,怎么能和她相似。”

    冷语只是淡淡的听着朱茉莉的解释,待她说完,静了一会儿,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小白姑娘好像有点紧张?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秘密?”

    只觉得冷语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朱茉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一直以来,她不知怎么的对冷语就是有一种畏惧感,即使她还是王妃而冷语只是奴婢的时候,每次她站在冷语的面前,身份就好像完全颠倒过来。

    面对着冷语犀利的目光,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脸上有些艰难的挤出一堆看似毫不在意不明所以的笑来,说道:“哎呀,冷语,你说什么呢?我有紧张吗?或许……是风太凉了,这是给冷的。”

    “哦,对了,我记得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闲聊了,我先走了啊,”朱茉莉心虚的有些结结巴巴的边说着,就要走。

    但冷语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她上前一步忽然一把抓住了朱茉莉的手,以她的身高优势逼近她。

    有一种仿佛被看穿的恐惧由然而生,朱茉莉一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可冷语犀利而冰冷的目光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居高临下的毫无顾及的审视着她。

    “尚宫局……根本就没有小白这个人,在王爷离京之后我就去查清楚了。”冷语的脸上依旧淡淡的笑着,“我只是弄不明白,七殿下为什么帮你逃出宫,还有,你身上为什么有三殿下的东西。”

    朱茉莉被逼得紧靠在了石柱上,背脊上一片冰凉,但那都抵不过冷语眼神里的阴寒,待冷语说完,一个精致的荷包就那样直刺刺的霸占了她的视线,叫她浑身不由得跟着又是一抖……

    那不是三皇子窦承衍给她的东西么?

    她不是已经把那个荷包扔在了莨莠镇的客栈里?

    还希望把那件麻烦扔掉,可是该死的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还是出现在冷语的手上,成为证明她心怀鬼胎的赃物。

    “冷语,你……你在说什么?”朱茉莉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冷语早就在气势上压过了她,但是不到最后,她还心存着一丝侥幸,“我好像……听不明白。”

    冷语冷笑了一声,“还要继续装到什么时候?王妃?”

    朱茉莉猛的一抬头,惊讶了,看冷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她已经识破她了,见已经没法继续装下去,朱茉莉也不再多做挣扎。

    “你……看出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茉莉反而不再害怕,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她缓缓站直了身子,迎上冷语阴冷的目光。

    “你终于承认了。”冷语淡淡的说道,手也慢慢松开。

    朱茉莉理了理衣裳,往一旁退开了些身子,让两人保持在一个正常的距离之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语说道:“小白当初突然失踪,王妃就嫁进了王俯,后来王妃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小白却再次突然出现,我那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蹊跷,后来大家都忙着找王妃,我就偷偷去了尚宫局,发现尚宫局的名册中根本就没有小白这个名字,今天清早我去找王爷的时候,看到你和王爷两个相互搀扶着的身影,我发现你的身影和王妃极其相似,我当时差点误以为王爷找到了王妃,可后来下去一看,发现那张脸却不是王妃,但是你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像极了她,尤其……是你的眼晴。”

    朱茉莉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冷语继续道:“我知道有一种易容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仍他的脸怎么变,她的眼睛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听冷语说完,她不由得开始佩服起冷语的观察力来,原来识破一个人的身份这么简单,她现在过来只不过是试探她,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罢了。

    事实上,她已经多次露出了马脚,就在那一次为云妃送画的时候,还在那次被关在囚车的时候,更在他们二人被困雪夜的时候。

    窦煜有太多的机会识破她,虽然她一直担忧被他识破之后的结局,但同时她又多么期待着他能识破她,可是最终识破她的人却不是他。

    朱茉莉不免落寞,她说话的口音,说话的神态,和她的眼睛,只要仔细注意过她的人,一定会认出她的,可是连冷语都能注意到的,他却没有注意到,是自己在他面前隐藏的太好吗?还是他根本一直都未曾注意过她?

    但朱茉莉的心中却又不敢立马判下定论,她还存着一丝期许,便小心的问道:“那……王爷知道吗?”

    听到朱茉莉的问话,冷语却冷笑了一下,“到现在,你还想证明什么?”说着,她将那只荷包再次提到朱茉莉的眼前,“这……是王爷交给我的。”

    朱茉莉心下一寒,不必再多说,她已经明白,是窦煜在怀疑她,现在窦煜知不知道她就是王妃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心怀叵测的疑犯。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冷语微微扬头,淡淡道:“王爷重义,虽然他怀疑你,但……你救过他的命,这么跟你说吧,你是王妃或者是小白,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七殿下和三殿下与你之间的关系,这个……我也不太感兴趣,但是至于王爷……如果他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一直在欺骗他,心里一定不好受,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一旦被更多人知晓,恐怕会牵连到王爷……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朱茉莉猛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她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以为只要自己找到新的面具,恢复以前的脸,就可以重新回到窦煜的身边,继续做她的王妃。

    她明白了冷语的意思,要是她的秘密被捅出去,皇上会冶她一个欺君之罪不说,恐怕会让窦承衍这些有心人拿了去大做文章,到时候不但是她的娘家,就连整个楚江王俯都脱不了干系。

    她只有偷偷的回到阳城,不管遭遇什么都抵死不认,这样,才能不受别人的牵制,也不会牵连其它人了。

    “我知道了……”她的喉咙似乎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明天就走”。

    得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冷语淡淡一笑,量了量手里的荷包道:“那……这件东西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会销毁它,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话。”

    说完她又警告道:“但是,如果有谁胆敢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或者是否有恩于王爷,我冷语都不会放过他。”

    朱茉莉无力的向前走着,听到冷语的警告,她缓缓停住脚步,回头平静的对冷语说道:“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更没有做过对他不利的事,冷语,我知道你对王爷很忠心,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说着,朱茉莉缓缓转回了身,端端正正的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冷语愣住,第一次,她在她的面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而这愧疚终将折磨着她,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烛光摇曳,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书而翻起的声音。

    窦煜坐在椅子上,无神的缓缓的翻着书,站在一旁的小安子又眼已经开始打架了,身子一摇一晃的,有随时倒地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