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茉莉一惊,低头看那妇人,在脑海里飞快的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这才一笑,心平气和道:“大娘,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哼,你这个害死我儿子的妖妇,就算你烧成灰,我也认得出你来。”

    冷语见势有些不妙,正想上前,却感觉自己的背后突然一阵被蜂蛰了一下般的麻痛,就全身疆硬,动弹不得了。

    该死的,被点穴。

    那老妇还在与朱茉莉纠缠不清,北幽王王妃如针刺般的放开朱茉莉,惊讶道:“呀,王妃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害死她儿子啊。”

    那老妇趁势抓着朱茉莉的手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哎哟,我那个可怜的儿子啊,你死得好惨呐,你临死的时候还想着别人,可别人早把你忘到脑后了,可怜我白头人送黑发人呐……”

    那老妇哭着便坐到了地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朱茉莉一急,蹲下身扶那老妇道:“大娘,你可能真的弄错了,你儿子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害死他呢。”

    老妇老泪纵横,狠狠的看向朱茉莉,咬牙道:“你这个妖妇,你还说你不知道。”老妇说着一把将朱茉莉的面纱扯下来,众人哗然。

    朱茉莉亦是一惊,听到周围的声音亦是越来越大。

    这时北幽王王妃走上前道:“大娘啊,你可知道,这是楚江王王妃,你要是在这里胡说,他们就把你关到牢里去啊。”

    老妇狠瞪北幽王王妃一眼道:“老身我人虽老,但眼未花,神志尚还清醒,我怎么会胡说,就是这个人,就是她害死我儿子的。”

    朱茉莉刚想反驳,北幽王王妃以眼神示意她别急说话,朱茉莉这才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

    北幽王王妃一笑,继续问道:“哦,既然你这么肯定是她害死你儿子的,那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老身我就是死了也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名字,她姓朱,名叫茉莉,曾是阳城一个卖猪肉的,她贪慕荣华富贵,为了能嫁给楚江王,明明都已经接了我们家下的聘礼,最后却悔婚,冒充单身女子来应征王妃。”

    老妇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迅速人群里向是炸开了锅,朱茉莉一时也呆愣住,这个人……

    “你……是……柳夫人?”

    “哈哈,你总算承认了,”那个老妇站起来向人众人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吧,就是这个人,她为了荣华富贵,害死我的儿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楚江王。”老妇说完又愤恨的看

    向朱茉莉与北幽王王妃二人,狠狠道:“你们要抓,就抓吧,老身我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有何惧怕。”

    北幽王王妃看一眼朱茉莉,迅速退开身,惊讶道:“天呐,王妃,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真的是冒充未婚女子应征?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不光欺骗了皇上,更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楚江王呐,他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大的年纪好不容易娶了王妃,没想到却被骗婚啊,朱茉莉,你也太大胆了,这是要满门抄斩的。”

    “我没有。”朱茉莉一时慌乱,忙道:“我和她儿子并没有订亲,怎么能说是冒充未婚女子呢。”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听她的,纷纷议论着她的容貌和她骗婚的事情。

    冷语也正在震惊当中,但目光无意间见北幽王王妃嘴角露出的一丝丝得意,便已明了,却只恨自己此时全然不能移动,也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茉莉逐渐被淹没在人群里……

    “哈哈……”

    依旧是醉星楼二楼的雅阁里,北幽王王妃与上官宛盈共饮下一杯酒。

    北幽王王妃替上官宛盈夹了一小块鱼肉眉飞色舞的说道:“宛盈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狼狈,整个人都傻了一样,想哭都哭不出来。呵呵,宛盈,你这一招也真够狠的,她现在在京城的名声可算是一片狼藉了,再等些时候,估计这事就该传到宫里,到时候皇上和皇后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那时,就算她朱茉莉再聪明,恐怕……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上官宛盈举起酒杯,轻放在唇下,但并不喝,只嗅了嗅道:“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虽然,那个丑女人曾经确实有人给她下聘,但是毕意她还未定婚,这事只能是点到即可,不能让皇上和皇后插手,不然,很有可能会查到是我们在操纵,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北幽王王妃愣了一下,皱眉道:“也是,还是宛盈你想得周到。”

    上官宛盈一口喝下酒妖娆一笑,“现在只是给她一个见面礼,好戏,还在后头。”

    “哈哈,论计谋,我想那个卖猪肉的,是怎么也比不过你了,到时候她只有乖乖给你让位的份。”

    “不,”上官宛盈面色一冷道:“窦煜既然看不起我,我何必要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难道不是想赶走朱茉莉,自己嫁给窦煜?”北幽王王妃一时讶异。

    上官宛盈脸上一冷,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我上官宛盈才不稀罕。”

    北幽王王妃替上官宛盈再添了一杯酒,道:“好,你不稀罕啊,吃了这顿饭,下次也别找我了。”

    上官宛盈一愣,看向北幽王王妃,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北幽王王妃继续笑着,又叹了口气似是自言道:“哎……人家的姐姐是恭亲王王妃,爹又是大将军,义父义母还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可比我们这些阿猫阿狗的高贵多了,当然不稀罕了。”

    知道北幽王王妃有些生气了,上官宛盈忙讨好道:“哎呀,好姐姐,我又不是说你,你可别再说我那个姐姐了,她自认是恭亲王王妃,总以皇嫂身份自居,每次要她帮忙的时候,总是一句话什么以和为贵了,要心平气和了,宽宏大量了,哎呀,烦都烦死了,她就只想做好她的皇嫂,保持她贤良淑德的形象,反正啊,她的心总是不向着我。”

    “哎呀,好了,她不帮你,我帮你嘛。”北幽王王妃拉起上官宛盈的手微笑着说道。

    “还是嫦姐姐最好。”

    ……

    “王妃。”

    冷语的穴道自动解开了,忙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一脸呆滞的朱茉莉,此时已经散了市,街上的行人甚少。

    朱茉莉有些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清智渐渐清明起来,如初梦方醒一般,四周看了看,然后目光回到冷语身上。

    “我……”

    “王妃,你怎么了?”冷语担忧的看着她。

    朱茉莉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有好多人,拥挤的人,他们都看着我,对我指指点点,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想要说话,但发现自己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冷语拥抱住朱茉莉,轻轻拍她的背,轻声道:“对,是一场梦,没事了。”

    车铃丁丁铛铛的响着,马蹄踏在青石的街道滴答作响,车轮也‘吱吱呀呀’的,这些声音都清晰的传进车里。

    朱茉莉静静的坐着,脸上不见一点表情。

    冷语亦低着头,似乎在纠结着,不过最后还是抬起头来看向朱茉莉道:“王妃,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朱茉莉点点头,“我知道。”

    “王妃知道?”冷语惊讶了一下。

    “是的,”朱茉莉道:“北幽王王妃今天请我喝茶,一出醉星楼刚好就被那个老妇人撞见,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那王妃为何……”

    朱茉莉摇摇头,“我是后来才想到的。”

    冷语犹豫了一下道:“王妃,奴婢想问你一句话。”

    朱茉莉看向冷语,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你想问我那老妇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被朱茉莉猜中,她一时有些发慌,低了头,“是。”

    朱茉莉深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曾经确实被柳家下过聘。”

    冷语一惊,正欲开口,见朱茉莉又继续道:“不过,是在我的名字上报之后。”

    说着,朱茉莉看向冷语道:“冷语,这……算不算是欺君?”

    冷语松了口气道:“如果是这样,就不算欺君。”

    “当真?”

    “是。”

    朱茉莉紧绷的脸瞬时松懈下来,撩开帘子对车夫道:“现在立马掉转车头,送本王妃进宫。”

    “是。”

    “进宫?”

    冷语一愣,不解道:“王妃,天快晚了,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要进宫?”

    “对,我要赶在流言彻底传开之前到宫里自己先禀明皇上和皇后。”

    冷语脸色一白,“王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朱茉莉浅笑了一下道:“与其让别人以讹传讹,最后完全扭曲事实,还不如自己亲自去将事情说个明白。”

    ……

    崇政殿里青烟袅袅,一室幽静,皇帝窦潜刚看完了厚厚的一叠奏折,陈公公适时的上前道:“皇上,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奴才去传膳了?”

    被陈公公一提醒,窦潜还当真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欲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脖子早就酸了,活动了一下只‘嗯’了一声。

    陈公公退出去,刚到殿前,见一个小太监急急的走进来。

    “小江,什么事啊?”

    叫小江的太监见到陈公公,忙躬身行礼道:“陈公公,楚江王王妃在殿外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皇上。”

    陈公公伸脖子朝殿外看了看,见朱茉莉与冷语二人正在台阶下等候着。他收回目光对小江道:“你去传膳。”

    “是。”

    小江退出去,陈公公抽身回了殿内禀告道:“皇上,楚江王王妃在殿外求见,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禀告。”

    窦潜一听,颇有些意外,脑中想起了那个没读多少书却有一手好字的儿媳,笑道:“哦?呵呵,楚江王王妃啊,宣吧。”

    “是。”

    陈公公转身高声道:“宣楚江王王妃进谏。”

    朱茉莉在外面听到皇上宣了自己,脸上一喜,瞬间又绷紧了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抬步向殿内走去。

    “儿媳叩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万岁。”

    “二王妃啊,平身吧。”

    “谢父皇。”

    皇上正笑着,却见朱茉莉只拜谢并未起身,脸上的笑疆了一下,不解道:“二王妃,你这是……”

    “回父皇,儿媳是来向父皇请罪的,所以不能起身。”朱茉莉深低着头说道。

    “请罪?”窦潜惊讶,“你……你何罪之有?”

    朱茉莉抬起头,道:“是这样的……”

    ……

    “不好了,郡主,不好了……”

    上官宛盈正躺在自己的寝房里悠闲的咬着苹果,大老远便听到自己的丫鬟春儿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不一会儿一头闯了进来。

    “干什么呀?撞见鬼了?”

    上官宛盈眉头一皱,还未咬远的一只苹果呼啦啦的照着春儿的脸扔了过去。

    只听尖叫一声,春儿捂着半边脸跪在地上颤抖着道:“郡主,真的……真的不好了,楚江王王妃进宫去了。”

    “什么?”上官宛盈一惊,“你……你说什么?”

    “是恭亲王俯的车夫小顺亲眼看见楚江王王妃进宫去了。”

    上官宛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道:“你去,叫北幽王王妃前往醉星楼一聚。”

    “是,郡主。”

    “为此,不知为什么,近日儿媳刚好听到了一些不实的传言,为免误会,儿媳今日特地来向父皇禀明。”

    朱茉莉一五一时的把自己在阳城的事情向皇帝窦潜说了,未了还道:“父皇,儿媳说的句句是实情,儿媳的名字是阳城县令报上来的,父皇可以派人向他核实。”

    窦潜点头,“二王妃,你的事情朕了解了,朕一定会派人查清此事,揪出那些传播流言的人,还你一个清白。”

    “谢父皇,”朱茉莉低头拜谢后继续道:“可是……”

    “怎么?二王妃还有什么不放心?”

    朱茉莉浅笑着摇头,忙道:“儿媳来并不是想让父皇替儿媳做主,之所以成为流言,就是传播的人多了,但大部分人的心里其本意并不是要来伤害儿媳,儿媳来向父皇禀明,是因为这件事让儿媳明白,

    有些事情不应该吞在肚子里,如果儿媳早禀明了父皇和母后,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些流言,所以,还请父皇不要追究,只要父皇能相信儿媳,儿媳就很感激了。”

    朱茉莉说完却见窦潜此刻正静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父皇?”

    窦潜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叹息道:“二王妃啊,你说的对,如果人与人之间都能真正做到坦诚以待,也就没有那么多流言和猜忌,更不会产生误会。”

    朱茉莉感觉窦潜的话语里还隐含了别的意思,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和无法诉说的伤痛。

    “父皇。”她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窦潜闻声又笑了笑道:“你起来吧,朕答应你不查便是,只怕是你还要受到流言蜚语的煎熬啊,你不怕吗?”

    朱茉莉摇摇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儿媳不理会,流言很快就会消散的。”

    窦潜点点头,饱含深意的笑道:“茉莉啊,朕做过许多选择,希望这一次也不会有错。”

    朱茉莉笑了笑,深深叩拜下去,“父皇,茉莉本为一介贫民,得父皇垂怜,实乃三生有幸。”

    “嗯,”窦潜含笑,“早些回吧。”

    ……

    回俯的路上,冷语止不住问道:“王妃,你今天见到皇上,怎么不告诉皇是北幽王妃按排那个柳夫人在大街上诽谤你的?”

    朱茉莉看向车窗外茫茫的夜色道:“我在想,我跟北幽王妃无怨无仇,她没有理由一而再的害我,所以,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背后还有别人,但现在也只是猜测,在皇上面前,要是没有有力的证据,就让他彻查,可能会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说着,朱茉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而且,这件事关乎到北幽王,要是处理的不好,很有可能会给整个南朝带来麻烦。”

    “那王妃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朱茉莉扶首深思,心中颇有忧虑,感觉到自己身边可信的人手严重缺乏,目前只有这个冷语,她的目光悄悄移向冷语,对于冷语她现在也只是在赌,赌窦煜的眼光罢了,这个人能多年跟在窦煜身边,定然不是一般的丫鬟。

    冷语感受到来自朱茉莉探索的目光,犹豫了片刻道:“王妃,冷语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朱茉莉抬头。

    冷语顿了顿道:“今天那个老妇人出现的时候,冷语本想上前帮你的,但是却有人趁着人乱点了我的穴道。”

    朱茉莉呆愣了一下,恍然道:“难怪我当时见你的样子有些怪,原来是……”

    “王妃,对不起。”冷语低了下头,以示歉意。

    朱茉莉忙扶住她道:“事出有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说完朱茉莉收回手又道:“冷语,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帮我吗?”

    “王爷将奴婢赐给王妃,奴婢就是王妃的人了,王妃仅管吩咐,只要冷语能做到的,冷语拼了命也会去完成。”

    “好。”听冷语如此说,朱茉莉点点头,她看到冷语的目光灼灼,特别是提到‘王爷’二字,更是明亮了几分,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最近还是轻松的笑了起来,至少此刻,她已经可以确定,冷语是不会背叛楚江王俯的。

    收了自己的目光道:“冷语,我现在想吩咐你一件事,但是这件你一个人不能完成,所以还需要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而且要身手好的。”

    冷语想了想,拱手道:“王妃若信得过我,便把这件事交给我,冷语会有办法办成的。”

    朱茉莉无奈的笑了一下,原来在她不信任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是防着她的,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她放心又能完成这些事的人了。

    “好。”她笑了笑,爽快的应答下来,继续道:“是这样,我要你尽快找到今天的那位柳夫人,另个,设法暗中监视北幽王妃。”

    “好,那奴婢马上去安排。”

    马车停下,冷语跳下车。

    朱茉莉倾身探出车外对冷语道:“你要小心。”

    “是,王妃。”冷语说完,转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来,出什么事了啊。”

    一见着上官宛盈,北幽王王妃便抱怨开了。

    上官宛盈撇了她一眼道,愤恨道:“那个贱人进宫见皇上去了。”

    “啊?”北幽王王妃瞬间愣住,一时还未及反应过来。

    上官宛盈见不得她那副呆愣的样子,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重复道:“我说,朱茉莉进宫见过皇上了。”

    北幽王妃回过神,脸色大变,“她进宫了?天呐,看来我们真是太小看她了,她居然还有胆进宫?”

    “是啊,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还说她一个山野村妇没见过世面,被吓一吓,不傻也会如惊弓之鸟。”上官宛盈说着,手握成了拳头,愤恨道:“这个贱人,还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怎么说呢,我最担心的就是皇上插手此事。”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北幽王妃转身道:“来人。”

    “王妃。”莲儿在门口出现。

    北幽王妃不安道:“快,去打探打探,看宫里有什么动静,有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是。”

    莲儿转身消失在门口,北幽王妃已经慢慢缓和下来,转身在上官宛盈对面盘腿坐下,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山野村妇真能翻天。”

    “哼,我怕她?惹急了本郡主,就叫她死无全尸。”上官宛盈眼里闪出浓浓的杀意。

    ……

    刚回到景泰阁,朱茉莉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背脊一阵恶寒,让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她打起了些许精神。

    阿缘闻声从里面跑过来,见是自家王妃回来了,一把扶过朱茉莉道:“谢天谢地,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阿缘,先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朱茉莉有气无力的说。

    “哦,好。”阿缘立即去吩咐了下去。

    水很快准备好,满室水雾缭绕,朱茉莉屏退了所以伺候的人,独自坐入水中,她需要让自己好好安静一会儿。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娶了后娘之后便时常不在家,每次被后娘责罚,她都只能一个人扛着,即便是被后娘狠狠的打了,也要憋着不让自己哭,只要她一哭,后娘就会打得更厉害,所以,她学会了忍耐。

    朱茉莉渐渐将自己的身子全部都没入水中。

    有一年,父亲回来,朱茉莉实在受不了后母对她的虐待,便在父亲面前哭了好久,在父亲的再三询问下,她把后娘变相虐待她,给她每天安排许多做不完的事情,但是做不完又不给她饭吃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得知后非常生气,狠狠的骂了后娘,之后每次临走的时候都会给后娘大量的银钱要后娘请人做家务,但是直到现在,后娘都没有请过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