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还有一份。”

    “大叔,你看我明天搭早班机走,没有时间复印护照,你能不能把你那份护照复印件给我。”

    “没问题,茉莉,我明天早上六点接你时给你带过来。”

    “大叔,你真是太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李文伟快乐地笑笑,我接着又说:“大叔,你不要告诉窦煜我明天回国,我想自己告诉他。”

    李文伟笑:“年青人,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我暗暗松口气,马上到前台通知明早五点半退房,然后快步回房洗澡。人的极限是要逼的,往常我半个小时都收拾不好,今天我的速度如部队急行军一般。

    等我收拾好,窦煜没有来我的房间。我快速整理行李,我边整理行李,边把在普吉买的衣物和窦煜送我的衣服挑出来,明天就要回上海了,我不想留些东西时时提醒自己这段经历,春梦了无痕,回国后一切随风而散吧!

    等这些工作全做完,窦煜还是没过来,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我打开房门准备去大堂,窦煜刚好也开了门,他一看见我马上就说:“茉莉,把你的护照给我,我好定回厦门的机票。”

    手心的汗都冒了出来,我强自镇定地望着窦煜温柔地说:“煜,我明天给你,明天我办了退房手续和你住一起,我再把护照给你好不好?”

    这小子点点头:“好吧,茉莉,明天我们搬到礁湖别墅去。”

    晚上到幻多奇,他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他把我抱到大象背上合影我也依他,他旁若无人地亲吻我,我也配合他,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看泰剧的时间,看到台上的大象边表演边拉屎,工作人员手脚忙乱地打扫,想到我刚才也是手脚忙乱的收拾行李就笑起来。后来看到鸡呀狗的全出场了,我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窦煜莫名其妙地望着我:“茉莉,你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煜,你看他们忙得鸡飞狗跳的太搞笑了,等一下曲散人终,不知道我是不是笑到最后的人。”

    “茉莉,你满脑子全是希奇古怪的想法。”

    “煜,那是你对我太不了解了,不过等你对我了解后,你就不觉得可笑了。”我满含深意地望着他笑,傻小子,明天有你明白的时候。

    回酒店后,窦煜站到我房间门口就不走了。

    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煜,我要到你房间去,我要你晚上好好爱我。”

    窦煜笑起来:“茉莉,说真话,你一下子这么乖巧,我到好像梦幻一般。”

    我听了笑得更媚惑人了。

    你这臭小子,你简直就不是人,你灭绝我的天*****我。你可知有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想要本小姐乖乖俯首称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茉莉,还想要吗?”

    我点头,明天我们都天各一方了,永世不会见面了,今夜就让欲望彻底释放出来,过了今夜,从此陌路。

    窦煜见我点头,笑:“茉莉,你现在这么快就变成了小馋猫,看来你是永远也离不开我了。”

    自大狂,简直就是自大狂!

    事后,我到杯红酒给窦煜。他再次笑:“茉莉,你现在怎么这么体贴人了。”

    我温情地望着他:“煜,我爱你,我好爱你。”

    窦煜满脸温柔地看着我饮完了这杯红酒,我马上又给他到了一杯。

    窦煜宠爱地看着我,把这杯酒也饮了下去。

    这一夜,我几乎不敢睡,等窦煜一睡熟,我悄悄挪到床边,把大枕头给他压着。

    我伸手拿过我的钱包,里面还有二千零三十五块美金,我拿出了二千美金放在床头柜上,我知道二千美金是不够付我自己的费用,但我只有这么多现金了。

    到了五点,我轻手轻脚的光着脚把衣服拿到卫生间穿上,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门,回了我的屋。

    回房间我快速洗漱后,把纱笼脱下来丢到垃圾桶里,把戒指也丢到垃圾桶里,提了行李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

    查房的服务生把我的戒指和纱笼递给我,我犹豫得拿回了戒指,对服务生说衣服不要了,服务生一脸的惋惜。

    等我把一切办妥后,李文伟来到酒店,他把我的护照复印件给了我,我把SIM卡还给了他。

    今天一切顺利,到达机场我火速办理了出关手续。天已大亮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窦煜现在你就是神仙也抓不到我了。

    飞机滑出了跑道,我不安的心落回了原处。死小子,今日你知道鹿死谁手了吧!今日你知道是谁死去活来了吧!你这死小子口口声声说受过文明的教育,有着绅士风度,行事却是旧社会专制的男权思想,你去死吧!臭小子。

    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突然看到一幅摄影作品呆住了。姹紫嫣红的花从中,一只蜜蜂正在吸那花蕊里的蜜,那只蜜蜂是那么专注得吸着蜜。

    看着看着我全身开始发冷,蜜蜂的生命只有一次,它从不主动攻击对手。可是当它遇到危险时,它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毫不犹豫给对手致命的一箭,可当它射出了那箭以后,它自己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我不就是那只蜜蜂吗?我对窦煜的骚扰完全可以忍气吞声置之不理,干什么非要去还击他,我射伤了他,我不是一样也受到了创伤了吗?就好像双刃箭一样,刺伤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小姐,您需要喝什么?”

    邻座的人敲敲我的书,我才发现空中小姐正望着我。

    我慌乱地说:“谢谢,来杯热咖啡。”

    热咖啡的热度让我手心有了微微的温暖,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直到了虹桥机场,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没有给陈小林打电话,也没有让陈小林接机,一个人靠自己习惯了,自己有手有脚也能回去,何苦好言让他来接我。我苦笑,太自立的人真的是缺少呵护。

    头晕脑胀地回了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打开门的一刹那,我惊住了,屋里的人比我还吃惊,端着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敏之,你还在磨蹭什么,我肚子快饿瘪了。”陈小林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方敏之惊慌失措地扣着敞开胸的衬衣,她光着身子只套了一件陈小林的衬衣。再看一下地上的食物,单面煎的溏鸡蛋,抹着花生浆的吐司,七成熟的牛排,这全是陈小林喜欢的。

    蓦然,心好累,只想离开这里。

    我放下了行李,对方敏之说:“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我赶紧跑出了家门,身后传来陈小林的声音:“凤仪,你听我说。”

    我逃命似地钻进一辆出租车,慌张地对出租车司机说:“快,快走。”

    车开了好一会,司机问我:“小姐,你没事吧,你到底要到哪里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好一阵才呐呐地说:“到外滩。”

    整个下午,我都坐在外滩看着浑黄的江水。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这雨不像倾盆大雨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它却把湿气沁到了心里。

    夜渐渐深了,起身找了一间酒店住下,心好累,不想回去,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等我再次回到家的时间,已经是次日上午十点多钟了。陈小林破天荒地没有上班,他红着眼睛坐在桌旁,面前的烟灰缸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烟头,看情形恐怕也是一夜未眠。

    “凤仪,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头好疼没答话,到了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然后我上床躺下睡觉。

    陈小林跟着我到了床上,他抱着我的头说:“凤仪,你不要不说话,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我苦笑,他的事情要我告诉他如何做?

    我轻轻推开他:“阿林,我们离婚吧,财产我一样不要,这周我找到房子后就搬出去住。”

    “凤仪,我们是有感情的,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了,我反正是不会同意分手。”

    陈小林下了床,找来一杯水和一盒药,他把我的头抬起,把药喂到我嘴里。

    “谢谢你,阿林。”

    “凤仪,我们是夫妻,你怎能说得如此见外。”

    我哑然,不再说话躺下闭起眼睛睡觉。

    陈小林默默地坐在一旁,好久,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凤仪,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我点头,我真的是好累了。

    陈小林出门后,我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合了眼,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叹口气,能打电话到家来的还能有谁,我抓起听筒,没有说话声,只有一阵阵的哭泣声,我对着听筒说:“敏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仍是没有声音,看来我真是老了,和这个世界好像脱了节一样,这世界真的让我好难懂。也可能不是我不懂这世界,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但不管怎么说,要哭也是我哭,也轮不到她先哭,没想她到未语先泣了。

    “敏之,你若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凤仪,求求你成全我好不好,我从中学就喜欢阿林,为了阿林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真是感到好笑,这男的也是问我怎么办,这女的也是要我成全,这当事人并不是我,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何苦来问我一个局外人。

    “敏之,这是你和陈小林之间的问题,你应找陈小林才对,我又如何能帮你。”

    “凤仪,刚才阿林说要从公司撤出他的股份,他要散伙。凤仪,求求你,你放过阿林和他离婚吧。”

    听着方敏之的哭哭涕啼,我的头越来越疼,我轻声对方敏之说:“敏之,要说你也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何苦搞得如怨妇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陈小林想和你结婚,怕是早结婚了,还轮得到我吗?”

    电话那头没有了任何声音,我摇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方敏之和陈小林从小一同长大,一起读书,也算是青梅竹马,倘若陈小林真想和方敏之在一起,还用等到现在?

    我放下了电话,倒头睡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无奈我接起电话,这次方敏之倒是没有哀哀地哭泣,而是幽幽地说:“凤仪,如果阿林没有遇到你,我想我们已经结婚了。”

    如此说来,好像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了,我当即冷冷地说:“敏之,你别把我想得如此会媚惑人心,你可知陈小林在外也是莺歌燕舞,花天酒地?”

    “凤仪,这世界不都是这样么!男人在外逢场作戏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记得回家,不要忘了屋里人就好。”

    这女人痴情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太开明了,我简直无话可说。挂掉了电话,把电话线也拔了,我不想再和她说下去,我现在只想安静地睡觉。

    等我一觉醒来,陈小林坐在一旁看我,他见我醒来,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凤仪,我刚才到凤翔楼把戒指拿了回来,他们说已经把钻石镶牢了,是不会再脱落的。”

    我看了看手上这个白金镶钻的戒指,这是我和陈小林婚前一起挑的一对情侣戒,前不久钻石脱落了,拿回了银楼重新镶嵌。看着这戒指,没来由地我叹气。

    陈小林又把生鱼粥和烤乳鸽端过来,这是我喜欢的陈记招牌乳鸽和生鱼粥。

    “阿林,其实你不用去买,我可以自己去吃的。”

    “凤仪,你总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强,这么刚强了。”

    心里一惊想起了窦煜的话:茉莉,性子太刚的女人是要吃亏的,没人会把你当女人心疼,遇到天大的难关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我那时认识窦煜只有一天的时间,他竟把我看得如此透彻。

    泪慢慢留了下来,陈小林慌张地擦我的眼泪,小心地对我说:“凤仪,对不起,我没想伤你这么深,我已经和方敏之说了,我从公司独立出来。”

    “阿林,你这是何苦,其实你和方敏之到是很合适的一对。”

    陈小林和方敏之合开公司以来,陈小林主外,方敏之主内。方敏之心思细腻把内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把所有的后顾之忧都给陈小林解决了,好让陈小林一门心思拓展业务,他俩配合得到是天衣无缝。

    “凤仪,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阿林,我跟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们离婚吧,方敏之比我更适合你。”

    “凤仪,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可能会受不了外面的诱惑,偶尔也会偷腥,但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外面的女人只是一种身体的需要,我是决不可能去当真的。”

    我不再说话,其实我和陈小林还不都是一样的人。算了,看看身旁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良久,我靠在陈小林怀里说:“阿林,我们要个孩子吧。”

    陈小林为难地看着我:“凤仪,过两年在要吧,你看房子还有一百多万的贷款没还,我现在又要筹办新公司,等过上两年,生意稳定发展后,我把房子贷款还清了,我们再要孩子。”

    我再次叹口气,偎在陈小林的怀里,吸着他的热量。

    “凤仪,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你今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让我心里很难受,以后我会好好疼你。”

    我突然又想起了窦煜的话,看来他说对了,温柔和示弱才能让男人疼惜和呵护。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只不过陈小林现在都是十二点以前回家,看着他疲惫和心力交瘁的脸,我也暗暗叹息。

    方敏之从小和陈小林在一起,一直给他最大的支持,现在分开就好象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虽说陈小林不把外面的女人当真,可方敏之岂是外面那些欢场女子可比的!这么多年一直和他同甘共苦,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看着方敏之红肿着双眼找我好几次,我都有些怜惜,更何况有着肌肤之亲的陈小林。

    我现在每天早上提前起床,给陈小林做营养早餐。用燕麦和着红薯或是南瓜丁煮粥,给他煎二个单面煎的溏鸡蛋,把吐司烤焦了抹上花生浆,再放上几片牛肉火腿,然后给他配上鲜奶,葡萄、苹果、香蕉。这样能保证陈小林一天精力都能跟得上,男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

    陈小林看着我的变化,很是内疚。一日他拉了我的手说:“凤仪,如果我们一开始你就这样温柔,我是决不会和方敏之在一起的。”

    我默然,其实夫妻之间的事,也是先有内因后有外因。如果夫妻之情坚入磐石,情深意重,如松树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外面扬柳扶风都不会动摇半分。

    我叹口气说:“阿林,我也做错好多。”

    现在不知为什么?我不似以前那样有棱有角了,我如今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我想我的改变缘于一个人,一个叫窦煜的人,他改变了我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虽然那几日我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水火不相容,我对他的奇谈怪论总是嗤之以鼻,但他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左右,一日我回家,看见对门的张先生夫妻正指挥着搬家公司搬家。

    我吃惊地问张太太:“你们要搬走吗?”

    张太太满脸含笑地说:“我们和一个住淮海路的人换了房子。”

    张先生一搬走,装修公司马上进场开始装修,他们把张先生的装修全拆了。我很是惋惜,张先生的家装修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即是要重新装修,不如在这附近买个新房还合算一些。又想着这个新邻居也真是奇怪,淮海路的新房不要跑到我们闸北的苏州路来住,看来这大千世界是无奇不有啊!

    这两天公司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台湾老板宣告退休,他携太太回台湾养老去了。听说台湾老板很器重新来的老板,公司易手的价格基本和评估公司的评估价持平,没有额外加算无形资产这一块。要说我们美辰广告公司虽在上海的广告公司中不是名列前茅,但也能进前一百名,在有三千多家的广告公司的上海也算有着重要的一席之地,看来这新老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现在公司所有的人都关心着这个神秘的新老板,我们部的李小莉不时给我们报告新老板的消息。

    我们逐渐知道了这个新老板很年青,是有着高学历的海归派。

    又听说新老板身家富有,家族产业遍及华南几省,他不仅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而且还是单身的钻石王老五。

    李小莉谈着新老板时,眼睛闪闪发光,她现在每天打扮得像个花蝴蝶一样,我感到很是可笑。

    大家族的人看重的是门当户对、身世相仿的千金小姐,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性和生活环境形成了他们相同的思想观和价值观,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很难打进他们的圈子。

    就算有灰姑娘嫁入豪门,可豪门的规矩和从内心里的瞧不起,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幸福?怕也是只能得到一张长期饭票而已。而为了这张长期饭票,不知又要灭绝多少本性来委曲求全过日子。如果做丈夫的真心爱着灰姑娘,尚还有些地位,若是丈夫喜新厌旧,怕是只能以泪洗面,毫无尊严可谈了。

    而这世上成功的男人,又会有多少的诱惑在外等着。男的在外面和世界共同发展和进步,女的在家过着自闭的少奶奶的生活,时间久了,两人距离会越来越远,沟通就会出现大问题,只要外面稍稍有个像样的红颜知己,这段婚姻马上就会分崩瓦解。

    想想还是老人说的好,家鱼找家鱼,鲶鱼找鲶鱼,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姻缘。

    过了几日,李小莉说新老板的先谴部队到了公司,正和公司的员工重新签订劳动合同。

    我暗想这空将兵都来了,怕是公司要发生大换血,自古不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新来的林副总召开了一次全员大会,他代表新老板做出了承诺:他说,公司除了新老板和他们先到两人外,是不会再来一个空将兵的。他又说,我们都是美辰的精英,新老板很重视这团队每一个人,希望和大家一起把美辰公司打造成中国的阳狮国际。

    我暗叹这新来的老板看来是雄心万丈啊!

    之后几天,我们策化部的员工陆陆续续和公司重新签订了合同,看他们签合同后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等到策化部所有的人都重签了劳动合同,林总仍是没叫我去签劳动合同。

    我仔细想了又想,按理说我也是美辰公司资深员工,自己辅助和独立也运做了不少大的策化项目,客户对我的创意和策化也很认同,不知这新老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和看法?

    这一日林总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刚到三十六楼,就看见装修公司正在改造老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