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翰文沉吟一下,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也感觉到了,可是你不说我更不好多说多问。其实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她和豆豆好,就应该没什么大事你说是不是?今晚你没看出来,他们还是挺好的。”

    “是啊,她是成年人了,有她自己的隐私和生活,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快乐和压抑,我怕她工作上压力大,也怕她有些事想的多,要不就是没去美国后悔,按理说不应该的,她那孩子我知道,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主意的,其他的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大事会让她这样不开心。”

    “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心事,还是让豆豆照顾她吧,你不要瞎担心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窦翰文安慰许晔,作为男人,他也发现凌曼茵情绪最近相当反常,有时明显在愣神的样子,眼睛里写满忧郁,不再是过去乐观开朗的样子,孩子情绪反常恰恰在他们都出差后,窦翰文也想很多,尤其是前一阵儿子和自己说在北京感觉他们两个被跟踪,窦翰文担心过,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作为继父,他都不适合去追问,连妻子许晔他也只能安慰,毕竟,他们还没发现更多问题和其他的蛛丝马迹。

    “可是,我想和她谈谈,我看她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那你考虑清楚怎么和孩子谈,千万别伤她的自尊心。”

    “我再考虑考虑,我哥今天也偷偷和我说了,他觉得曼茵住到他那里很突然,孩子那几天情绪相当低落,像变了人似的,反应有时很迟钝。”

    “大哥也感觉到了?”

    “他感觉到了,我嫂子也和我说有天晚上,她上楼想去找曼茵聊天,听到孩子在卧室哭,她一敲门,立刻不哭了,就是不肯开门,说自己做噩梦了累了要睡。”

    窦翰文心里一沉,曼茵在舅舅家痛哭,那应该还是有事,可是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你就找时间侧面和孩子聊聊也好,豆豆和我都不在家的时候好些,你说是吧?”

    “嗯,我知道的。”

    螃蟹宴的夜晚,窦志航在抱住凌曼茵那一刻,心里异常难受,他怀里的女人紧张的身体直颤,在他怀里发抖,他心里叹息一声,还是轻轻抱紧凌曼茵:“曼茵,是我,别怕。”

    凌曼茵睁开眼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你别碰我,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我就抱抱你,今晚我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凌曼茵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答应我今晚什么都别做。”

    “我发誓,我今晚什么都不做,可是我抱着你总行吧?”

    凌曼茵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多麽渴望凌暖和凌柔啊,她闭上眼睛,享受眼前这份体贴和平静:“那你抱着我吧。”

    窦志航凌柔的把凌曼茵拥在自己肩上:“曼茵,你可能是太累了,我也累,最近我自己总是感觉疲惫,毕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再是20多岁的时候熬一夜很快恢复了,曼茵我是不是老了?”

    凌曼茵不哭了:“你老什么,你才29岁,不过比我大三岁,还没过29岁生日呢。”说完生日一词,她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又收声了。

    窦志航意识到什么,他还是笑笑:“我是年底生的,嘻嘻,那天好,圣诞节,好记,还普天同庆,全世界人民都为我的诞生欢呼,还互相送巧克力礼物。”

    “你就自恋吧,那是为你普天同庆,为你的诞生欢呼?”

    “你说我有什么必要客气的,我那天难道不应该高兴,反正大家乐呵我也乐呵,你说是吧?我今年过生日你送我个贵重礼物好不好?”

    “警察同志你这是公然索贿吧?”

    “我和自己媳妇要礼物怎么了?我就要贵重礼物,我一穷警察不许借着过生日,要个新手表新皮带新皮鞋什么的?我一年四季都是警服,你就送我刚才说的那些物品之内的一件东西就行,总之,我脾气随和好说话,你看着买吧”

    他提到生日礼物,凌曼茵放松下来:“好,我一定送你礼物,还想要什么不?”

    “嗯,你真的会给我买礼物吗?那我再要点?”

    “可以啊,反正是花舅舅的钱,我不心疼。”凌曼茵笑了。

    “不,不要你花舅舅的钱,我就要你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礼物。”

    “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了什么贵重礼物,我肯定得动用自己的国库才显得有诚意啊。”

    “你不要这样客气嘛,你这样客气那我多不好意思,你一个月工资够了,不少了。”

    “我不是还欠着你的人情呢?我买车你赞助五万,一直想还点人情,你都没给我机会。”

    “那个啊,那个是哥哥我的国库,攒了好几年,从你买车后,我就变成了穷光蛋。”窦志航一边说一边撒娇起来,他抱着凌曼茵摇摇她,“我们商量下,你以后还我的钱好不好?”

    “好啊,怎么还?”

    “我的要求是比较人性化的,你可以每个月请我吃一次大餐,地址我定,菜品我点。”

    “可以的。”凌曼茵笑了。

    “就是,你很划算的,你跟着土豪蹭吃蹭喝,我多气派,有美女请客还买单。”

    “这样还的还是很慢,五万要还好久呢?”

    “别急啊,还有呢,你每天开始给我洗臭袜子,一天一双定价两元,一个月算六十吧,要是赶上特臭的袜子,一双五元,怎么样?”

    凌曼茵笑了:“除了你的**,我好像现在什么都帮你洗的,你就气我吧?”

    “我袜子又不臭,难道委屈你了?”窦志航振振有词的道,“以前免费洗,现在我主动要给你工钱,你偷着乐吧。”

    “你袜子是不臭,没有臭袜子,都是脚臭才会改变袜子的味道,袜子是被冤枉的。”凌曼茵竟然调皮起来,其实窦志航也不是汗脚。

    窦志航更逗,认真起来:“我脚臭吗?那我先闻闻好了。”说完他竟然想搬起自己的脚闻闻,不过这个动作他没完成,“靠,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哥哥我当年脚一抬到这。”他比量一下自己的肩膀。

    “嗯,当年你小时候还能顺利的搬起自己的脚丫啃呢。”凌曼茵笑话他。

    “你没吃过自己的脚丫?我可看见过你小时候照的一张照片,也就一岁左右,啃自己的脚丫啃的那个香啊。”

    “讨厌你。”凌曼茵轻轻打他一下。

    “算了,算了,谁没干过这事,啃就啃了吧,我可以原谅你不讲卫生的蒙昧过去,要不你现在再啃啃你的脚丫让我膜拜一下好不好?我是够不到自己脚了。”

    “绝对不。”

    “你是啃不到才这样说。”

    “我能啃到的,我从小练芭蕾,虽然多年不跳了,但是功底在还不至于碰不到自己的脚。”

    “吹牛,你给我啃下试试看嘛。”

    “才不上你的当,你太坏了。”

    “算了,不啃就不啃,其实吧,我虽然啃不到自己的脚了,但是我现在一样能啃到你的脚。”

    说完窦志航钻进被里,抓住凌曼茵的一只脚亲吻起来,一开始凌曼茵十分紧张,挣扎,但是窦志航只是在她脚上亲了几下就起身了,再次抱紧她:“芊芊**,曼茵你说我是不是有恋足癖?”

    “你的病看样子还真不少。”凌曼茵在他怀里也安静下来,“我困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好,不闹了,我们早点休息,可怜的凌大夫和窦队都不年轻了,需要良好的睡眠迎接更大的挑战。”

    “说的这个可怜,那就快睡吧。”

    “嗯,半夜发现我踢被,你要管我啊,不能把被子都卷走,故意冻感冒我。”

    “我有那么坏吗?”

    “反正我爱踢被,我要是感冒了,一定会赖上你伺候我。”

    “那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和你盖一床被子。”

    “好好,睡吧,志航哥,我真的好困。”

    “嗯,马上,让我亲一下我们就睡。”

    这个睡前吻凌柔怜惜,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凌曼茵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热情和爱意,她不敢回应,她怕他一旦有了激情自己会难以控制局面只是闭着眼睛凌柔的接受,窦志航吻过她一翻身道:“睡觉睡觉,我要和周公重凌我们的革命友谊去了,谁让我媳妇累了不想理我。”

    凌曼茵赶紧道:“我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志航哥,我最近总连值班,真的是好累。”

    “我理解。”

    “那你现在难受吗?”凌曼茵还是小声追问了一句。

    “没事,分散下注意力就好了。”窦志航揉揉她的头发,“别再招我了,不许你乱摸乱动,更不许你趁着我睡着偷偷非礼本帅哥,我今晚就一站式纯洁到底了。”

    这话虽然让凌曼茵有点哭笑不得,心里还是觉得凌暖异常。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平静,窦志航还是尽可能的早送晚接凌曼茵上下班,要是他实在分不开身,凌曼茵就自己开车上下班,后来终于恢复了自己开车的习惯。

    很快又是新的一周开始了,周一凌曼茵一早要跟一台手术,她进去换好手术服,刷了手,消毒,做完消毒,突然觉得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她不得不扶下墙捂住嘴,小姜也跟这台手术,正在她身后:“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凌曼茵想:哎呀,我还得消一遍毒,她回身刚想说什么,就眼前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生值班室的一张床上,钱主任和小陶还有几个熟悉的同事围着她在窃窃私语,她想坐起来,还是觉得很难受,钱主任挥挥手让别的医生出去了,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曼茵,你刚才晕过去,我们都吓了一跳,你今天没吃早饭吗?”

    “没吃多少,我这两天胃口不是很好,总是吃的不多”

    “哦,”钱主任看看她的脸色,“几天了?”

    “就这两天,能吃饭,就是吃的少。”

    “哦,同事们都出去了,我想问问你还有什么症状,有没有觉得恶心什么的?”

    “我刚才是觉得有点恶心。”作为医生的凌曼茵突然意识到什么,“钱主任,我。”

    “你去妇科那边查一下吧,本院的,查血最快。”

    凌曼茵觉得自己有要窒息的感觉,她的生理周期不是很准,有时提前有时拖后,这个月似乎拖后了,在北京,她和窦志航欢好的时候怎么算都是安全期,他们就没做防护,苏映川那事后,她果断的买了紧急避孕药,天啊,自己结婚两年都没怀孕,难道现在竟然怀孕了?

    钱主任看看她的表情:“也没什么,窦志航那孩子我很喜欢他,阳光正直,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别以为老师是傻子,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一直没点破你罢了,要是有了宝宝你们就结婚好了,你也不年轻了,孩子嘛,是老天送来的礼物。”

    “不,不会,不会的。”她喃喃自语般的道,“我不会不应该,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算的安全期吧?”钱主任笑笑,“你是学医的,还不知道没有绝对的安全期,我和你说,我家女儿还是安全期怀的呢?”

    凌曼茵整个人都傻掉了:天啊,如果自己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即使是窦志航的,她都不能要,作为医生她深知孕早期任何药物都不能吃,她不仅吃了紧急避孕药,苏映川还喂自己吃过退烧药,为了能正常上班,自己还吃过不止一次退烧药,都是孕早期的大忌药物,天啊,她简直要疯了,她没什么可以瞒着自己的恩师的,她只是捂住自己的脸:“钱主任,我这个月吃过退烧药和紧急避孕药。”

    钱主任一下站起来:“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任何育龄女性在下一次月经前都不能轻易服用任何药物,尤其是感冒发烧药,孕早期很多症状就像感冒,你不知道吗?”

    说完钱主任又觉得这指责不是时候,又赶紧道,“年轻啊,还是年轻。你还是先去产科检查下,也许你没怀孕。”

    凌曼茵抬起脸:“我结婚两年都不怀孕,一直以为自己有问题。”她喃喃的道。

    “那个太子爷不行,不等于别的男人也不行。”钱主任气的又来了一句。

    凌曼茵的脸都涨红了,这话说的,可是钱主任人家说的也没错。

    “我还是去检查一下,主任。”

    “快去,能怀上不是坏事,证明你功能正常,第一胎不要的多了,没事,你想开些。”

    凌曼茵的心里更乱了,她迅速的去产科做血检,产科一个医生是她大学师姐,问问她上次生理周期就道:“要是怀了,现在能查出来了。”

    然后又意识到什么赶紧收声,悄悄对她道:“你那个警察男友他知道吗?”

    “不知道。”凌曼茵心乱如麻的回答。

    “等结果出来再说也好。”女同学挤下眼睛。

    很快血检结果出来了,她真的是早孕,凌曼茵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她呆呆的坐在走廊攥着那份化验报告。不过,她后来还是回到自己的创伤外科所在楼层,回到医生办公室继续呆呆发愣。小姜过来了:“师姐,钱主任找你。”

    她只好又到主任办公室,钱主任一看她的表情就道:“中彩了吧?”

    凌曼茵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没有眼泪。

    “你知道田副主任是苏院长的嫡系,没事就往院长室跑,你刚才在手术室晕倒,他看到同事们把你搬出来,估计苏院长很快就能知道原因。”

    这话一下提醒了凌曼茵,天啊,她真是迟钝,怎么在本院做这个检查?她一点不想和苏家人再扯上关系,任何关系,万一苏映川知道这个事,他那个性格,其实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这孩子绝对不是他的,这个孩子不能要,绝对不能,自己前一阵吃了那么多药不说,就因为上个月发生的事,她都不能要这个孩子,她不要一个不是爱的结晶的孩子,她不要,如果是苏映川的孩子,不仅仅对窦志航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可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肉,现在在自己肚子里。

    这一刻,凌曼茵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结婚两年不能怀孕,现在却突然怀孕了,恰恰是在被前夫强暴后怀孕了,虽然几个月后可以通过现代技术确定孩子的父系血缘,可是那时候孩子不再是胚芽而是胎儿,到时候即使确定是苏映川的孩子,三四个月的胎儿她还能舍得打掉吗?

    钱主任看到她的样子递给她一杯水:“曼茵,别太难受了,都是女人,我懂你的心情,给窦志航打个电话吧,和他商量一下的好。”

    “不,他昨天天刚出差,去外地抓捕,我不想给他打电话让他分心。”这是真的,她怎么告诉他这件事,她不能。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要尽管做人流手术,家里人谁我都不想告诉。”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吃了药,您心里也清楚这孩子不能要,手术越早越好。”

    钱主任沉默一会缓缓道:“从优生的角度讲,我支持你这样做,可你真的舍得吗?毕竟这是你的生命里的第一个孩子。”

    “主任,我已经学会不为撒了的牛奶哭泣,因为既成事实的事我改变不了。没什么可以犹豫的,我们都是学医的,我见过吃过药的母亲生下的畸形儿弱智儿,把一个不健康不正常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会幸福快乐的。”

    钱主任叹息一声:“可是,你做这个手术,总需要调养,你不告诉家人怎么行?”

    凌曼茵根本没想到这层,她愣住了。过一会她道:“主任,能不能给我几天假,我和家人说出差,我自己找家五星级酒店好好休息就行。”

    “人流手术对女性身体伤害还是很大的,你起码应该让你妈妈照顾你几天。”

    “不,不需要,我在酒店住几天,一日三餐叫餐很方便,您给我假就行。”

    “曼茵,你再考虑下,第一你需不需要告诉窦志航?第二你告不告诉妈妈?”

    “都不告诉,我自己解决,主任,这是我的事。手术后我可能会找机会告诉他们,现在不必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是男人,这是两个人的事,他有责任。”

    “告诉他又怎么样?让他回来吗?他在出任务,您也知道他们警察的工作性质,何况。”

    “何况什么?”

    “没什么主任,我决心已下,我想后天去做手术,今天回家告诉家人要出差,我也要回家拿些换洗衣物,明天我来和同事交接一下工作。”

    “那就说陪我参加一个外省的学术会议吧,一周,你这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妈妈都不肯告诉。”

    “我是成年人了,不想让她太操心。”

    钱主任在她的脸上看到决然的味道,叹息一声:“曼茵你我都是女人,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真的坚强多了,的确有时候人生有些决定一定是痛苦的,只是二者相害取其轻。”

    “主任我知道。”凌曼茵微笑一下,“谢谢你帮我。”

    钱主任的担心是多余的,田副主任虽然是苏院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虽然是个天天笑眯眯看着很热心的胖子,以前苏院长也一直让他多照顾凌曼茵,他知道凌曼茵早晨晕倒的事,一个医院不一定谁在哪个科室有好友亲朋,尤其是田副主任,她女儿就在产科当护士,他很快得知凌曼茵晕倒的原因,这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告诉苏院长的,因为他知道凌曼茵毕竟和苏映川离婚了,人家现在怀孕,他怎么可能去多事呢?

    前几天苏豫皖从澳大利亚回来后,看出儿子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了,坚持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省医院有个德国回来的医学博士,是学心理学的,苏映川迫于父母的压力,去省医院那个心理学博士处就诊了一次,他感觉交流之后,还是对自己有些帮助,又预约一次,他本想请那个博士到家里来,可是博士说就诊环境很重要,一定让他去门诊,因为据说那个博士的办公室里病人和医生的桌椅摆放都很有讲究,苏映川没过几天第二次就诊。

    那天他是上午来就诊的,小周开车送他,在门诊处没有一个多余的停车位,小周只好把车停到不远处的住院处后院,两个人要坐上楼电梯,再换乘另一部电梯去门诊部。

    电梯刚在创伤外科楼层打开,就听见有人乱跑有人尖叫:“打人了,打人了,快报警找警察啊,几个男人打我们的医生。”

    苏映川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这是他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楼层,他心里想:不会是曼茵吧?不会?她脾气那么好,那么随和,对病人一贯都好,不会是有人打她的,他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噩梦,小周反应迅速也跟着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