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敲画室的门,大舅许毅山正在门口不远,几步走过去看看门镜就打开了门,竟然是苏映川,他很礼貌的和许毅山打招呼:“许老师,我今天是不速之客,没打招呼就来了。”

    许毅山笑笑不卑不亢:“苏总啊,你是稀客,快请进吧。”

    他转身叫凌曼茵:“曼茵,给客人倒杯水。”

    凌曼茵有舅舅在身边,底气也足胆子也大,她看一眼苏映川去倒水。

    许毅山把苏映川让到画室一角的接待处,那里有沙发和茶几,还有一个办公桌,凌曼茵把水杯放到茶几上说句:“您请喝水。”转身就走了。

    许毅山看一眼外甥女的背影微笑一下:“我妹妹的女儿,他们两口子出去旅行,让我照看她几天,女孩子大了,总是让人操心。”

    苏映川也笑了:“我认识她,许老师。”

    许毅山微微一笑:“你怎么会认识她?她还是个学生。”

    “前几天我去百货公司那边,她在那里做促销,我是偶然和令甥女相识,不过我那天不知道她是您的外甥女,说了她几句,很可能她会生我的气。”

    许毅山大笑起来:“不会是你不让她卖白咖啡的吧苏总,你可把我的外甥女气的够呛。”

    “难道她和您说了?”

    “呵呵,说那么几句。”

    “她怎么说我的?一定是说我霸道的不行,我一会给她道歉,我其实非常欣赏她,她叫凌曼茵对吧?”

    “对,家里人都叫她小名曼茵。”许毅山依然微笑,他看看不远处还在涂鸦的外甥女道,“曼茵过来,你认识苏总为什么不和他打招呼?”

    凌曼茵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她打心里不喜欢和苏映川再打交道,心想:大舅明知道自己是被他“开除”的,还让过来和他说什么说嘛,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过大舅那天苏映川去自己家楼下等着自己说想和自己交往的事。

    苏映川看她过来赶紧站起来让坐:“不好意思,凌小姐,我那天实在是唐突冒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凌曼茵坐到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苏总,您太客气了,是我促销的时候不小心烫到您的手,你的手现在没事吧?”

    许毅山对苏映川道:“曼茵平时做事还是很认真小心的,她烫到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是我没接好,的确不关凌小姐的事。”苏映川再次坐好,打量眼前的女孩,穿一条极其普通的牛仔布裙,一双米色坡跟皮凉鞋,却依然显得风姿绰约。她不是那种一看异常骨感的美女,但也绝对不是*的类型,苏映川想起《登徒子好色赋》里的几句话: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这东家之子不是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吗?这个城市不乏美女,可是如此清新靓丽,让他一顾倾心,二顾想倾身的不多。

    苏映川的眼神有些迷离,凌曼茵看看他的样子:“苏总,既然我们把那天的事说开了,我去忙自己的事了。”

    “你在忙什么?”苏映川微笑着追问一句。

    “我随便画着玩。”

    “那我能看看吗?”

    “我是自己画着玩的,实在不敢让你过目。”凌曼茵站起来看看舅舅,“舅舅我去那边了,你和苏总聊吧。”

    “去吧。”许毅山看看外甥女。

    苏映川接着对许毅山道:“许老师今天我来是想再买两幅您的画作,我姑姑家的表弟最近要结婚了,我想送他两幅画作做结婚礼物,他家客厅比较大,我觉得挂着您的画比较合适。”

    “欢迎啊,还是你自己挑?”

    “嗯,您忙你的好了,我自己转转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随意转好了。”正说着,许毅山的手机响了,他最近要在省美术馆办个画展,很多事需要前期做好准备。

    苏映川站起来,在画室走了几个角落就走到坐在画板前的凌曼茵身后,“凌小姐,你可以帮我挑画吗?我表弟要结婚,我想送他两幅画挂到他新房的客厅里。”

    凌曼茵站起来:“每个人欣赏口味不同,你请你表弟自己来挑选会不会更好?”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他快结婚了,事情多,只好我自己过来一趟,我送他的礼物,估计他应该喜欢。”

    苏映川一眼看到凌曼茵所谓信手涂鸦的是一束似曾相识的花,像极了梵高的《向日葵》。苏映川是有一定艺术修养的人,他喜欢梵高笔下的向日葵,艳丽,华美,同时又和谐,优雅细腻,富有运动感,在他眼里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而且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力。

    “这是你画的?”

    “我舅舅让我仿的,他说我闲着无聊,不如画画。”

    “有意思,你还会画画?”

    “和我舅舅的作品比,不如叫涂鸦。”

    “那把你的这幅涂鸦之作送给我好吗?”

    “算了吧苏总,我这个完全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不好意思送人。”

    “我喜欢,很有生活气息,这向日葵让你一画和活了似的,很美。”

    “真不好意思,我从来没送过人自己随手画的东西。”

    “那你可以把这幅画卖给我,你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理,我愿意收购。”

    凌曼茵很想说一句:“你钱多的没地花了?”可是毕竟是舅舅的客人是买画人,她笑笑:“苏总,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那你拿走好了,不过我还没画完。”

    “谢谢你,这样吧,我也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作品,你把画画完,中午我请你和许老师一起吃个便饭好不好?”

    回忆在凌曼茵进入梦乡后嘎然而止,她睡的很安静从容。直到电话铃把她惊醒,她一下坐起来,是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叫,她揉下眼睛,竟然是苏映川的电话号码打过来,那个人的号码她记忆犹新,她犹豫几秒没接,这人竟然弄到了她的新手机号,不过不奇怪,毕竟人家叔叔是自己的领导。

    苏映川没有挂掉电话,坚持不懈的继续让手机铃声在卧室回荡,凌曼茵毫无办法,只好接通了电话,苏映川还算醇厚的男中音扑面而来:“曼茵,我在你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