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到了放假的时间,李明诚挑了几个农村能吃苦耐劳的男孩子,安排他们在仓库工作。

    这几个孩子是第一次工作,对工作的热情和勤劳出乎我的想象!

    按理说,下午下班后,他们可以不用加班,但这几个孩子看到我们公司所有人都忘我地工作,他们也留下来主动加班。

    李明诚特地叮嘱小食堂给他们多做些饭菜,说他们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不能亏待他们。

    我在食堂吃饭时,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也感到开心。

    年少不知愁啊!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最狂放的时候,青春真好!

    这一天夜半,我和这几个孩子把电厂下面一个二级单位要的八百份糖果分装好,又把明早要送的货按单位摆放好,看看时间已是晚十二点了。我赶紧要那几个孩子回宿舍休息,让他们明早十点再上班。

    那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回了宿舍,我累得坐在糖果堆里不想动,确实有些累了。

    接连半个月没有休息一天,白天跑各个单位,夜里加班把各单位的货分理好,以便次日第一时间就可送到。

    公司的员工看我不休息,他们也要放弃休假,但都被我勒令每周休一天,我还真没有做‘冯扒皮’的打算。

    我靠在糖果箱旁,对自己说,只坐一会缓口气就回家,没想一坐下来靠着纸箱就睡着了。

    我睡得正香甜的时间,感觉寒冷的身体蓦然热乎许多,我抓着带来热意的东西又『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醒来看见李明诚只穿着『毛』衣,把我们昨晚分理好的货品往车上搬。再看自己的身上,是李明诚的棉袄,原来带来暖意的是李明诚的棉袄。

    我看看时间才七点多一点,难怪我们公司的第一班货车八点就出发了,原来是这样!

    心里真的很感动!我知道李明诚打理后勤稳妥,从未问过他细节,原来如此!

    其实公司里还有好多我看不到的感动……付陨,周建国他们都在默默地付出,他们都在无声的支持我!此时,心里百般感慨,内心的感激也如『潮』水般涌来,一个人的成功源自于背后的团队,若是有朝一日,我有更多的自主权,我一定不能亏待他们!

    我虽然不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一定要让他们和我一起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

    李明诚听到我的动静,转身看我。

    我脱下棉袄还给他,他叹口气说:“珍珠,你不要这么拼命!”

    我笑笑说:“李哥,我还年青没事!再说力气是奴隶,使了还会再来。”

    说完我准备回公司洗漱,李明诚在我背后突然来了一句:“珍珠,你其实不是私心很重的人,为什么你偏偏不要顾永骐来公司帮你?”

    我顿了顿往外走的脚步,低声说:“李哥,对不起。”

    我不知如何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和顾永骐有过荒唐的一夜。我总不能说,我的处子身给了他,我无法面对他。

    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只能让李明诚误会我。

    回公司后在冷水管洗漱,寒冬的水冰冷刺骨,手经过冷水的冲洗瞬间变得如红萝卜,我把冰冷的『毛』巾敷在脸上好几次,冰冰的寒气让我打个冷噤。

    其实我这人没有自虐的习惯,也不是故意做苦行僧,若条件允许,我喜欢醉生梦死过享受的生活。

    可我现在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清醒的意志。若我哥还在世,我可以无所顾忌!但今时不同往日,领导人身上的势气和责任不容自己有半点松懈,我可以在背后流血,但不可以在人前流泪。明日

    办公室,李明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粉过来,他不着感情地说:“珍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完他搁下鸡汤粉,转身离开我的办公室。

    看着李明诚的背影,突然有种冰释前嫌的感觉。自顾永骐一事后,李明诚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客客气气,他虽在工作上尽心尽职,但对我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

    今天他这番说话虽然也是不着感情,但对我的称呼变了,不再客气地叫我冯总,而是叫我珍珠。我不知道他是否原谅我,但我知道他不再那么敌对我。

    年关这一战,我们公司全线告捷!

    冠园糖果的销售不仅达到去年的销售量,这两个月里销量更是突飞猛进,同比去年一年的销售额增长百分之一百三十。

    公司的主营业务不仅达到预期值,还大大超出预定目标。

    二个辅助业务并驾齐驱,势头凶猛,直『逼』主营业务。

    在年关战中,我们制定的战略和战术都非常成功和到位。

    在这场商战中,我明白了谁是最有魅力的人?那就是投身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为之努力身上所散发的激情和自信,是最有魅力的时刻!而好的状态和势气可以带动人,感染人,它如一个巨大磁场,在带动中又互为作用。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我安排财务按约定的时间还款。信用社的还款手续办好后,我亲自给林南打了一个电话,对他的支持表示深深的感谢。

    林南在电话里笑语,让我请他吃饭。

    我答,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年后请他吃满汉全席。

    林南哈哈笑着,说玩笑而已。

    这天我和父亲在办公室商量,给员工发放奖金的事。

    虽然我们仍欠了不少外债,但今年销售形势比较乐观。公司员工这一个月各个铆足了劲拼命地干,在奖金和福利的分配上是否也要结合销售形势,在同期的比例上有所递增。

    父亲说:“珍珠,你拿主意就行!”

    我诧异地看着父亲。

    父亲温和地看着我,说:“珍珠,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你,我的女儿很优秀,我现在可以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打理,我准备把你大哥的股份划百分之三十给你。”

    我慌忙说:“爸爸,我自己的够用了,还是留给大嫂他们。”

    父亲叹口气说:“珍珠,你大嫂这么年青,以后的路还长!她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寡,虽然我们心里也舍不得,但我们家也不能害了她,让她终身活在你大哥的影子里。”

    我听了默默无语,大嫂才二十二岁,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龄,确实我们家不能让大嫂一辈子都过得不快乐。

    父亲接着说:“珍珠,我想开年还了你堂哥的钱后,资金转得动的时间,给你大嫂四十万,把她住的大屋按揭还清后,过户到她名下,以后不管她怎么打算,起码有她自己的天地。”

    我点头说:“爸,这样很好,开年后,我尽快把钱存到大嫂的账户。”

    我爸又说:“珍珠,小豪和娜娜名下的股份暂时由你代管,等他们长大后到公司上班,有能力打理冯家的产业时再交给他们。”

    我忙说:“爸爸,我会尽心尽力管理他们名下的股份。”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嫂白着脸看着我们。

    紧亲热地拉着大嫂坐下。

    父亲和蔼地对大嫂说:“彩玲,我正要找你,你来的正好。虽然明生不在了,但我和你妈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看,我们也要为你考虑以后的路。以后公司每月给你们母子三千元零花钱,小豪和娜娜的一切开支由我和你妈负担,开年后把你住的大屋过户到你名下,再给你四十万,你看怎么样?”

    大嫂眼里闪动着受伤,她低声说:“爸爸,你安排吧。”

    父亲叹气后说:“彩玲,现在公司的股份都在我们家,我想把公司的股份重新划分一下。以前明生在的时间,公司由他打理,如今明生不在了,爸爸也老了,以后公司就交给珍珠打理。我和你妈还是只占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明生和珍珠各占百分之四十股份。”

    大嫂没有说话,凝神听着。

    父亲接着说:“彩玲,你这段时间也在公司上班,你也看得到珍珠没让公司走下坡路。爸爸也暗暗观察着珍珠,珍珠和她哥一样,踏实有拼劲,等小豪和娜娜成人后,公司一定会有飞跃的发展。再说珍珠公道善良,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大嫂眼圈红红地说:“爸,你决定吧。”

    父亲又说,开年变更股权的时间,把法人代表也变更成我的名字。

    这天大嫂眼睛一直红红肿肿的,我到卫生间的时间,听到大嫂压抑地暗暗哭泣。

    我知道大嫂心里不好受,父亲有父亲的考虑,他并没有错,任何做父母的到这一步,考虑都会很长远。

    可大嫂也有大嫂的苦衷,大哥不在了,他的股份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三十,大嫂作为一个媳『妇』来说,她也百般委屈。

    我几次想找大嫂解释这件事,又想到大嫂现在情绪不稳定,再加上这两天是销售的巅峰期,我也没时间净心和大嫂说话,等新年休假的时间,好好和大嫂谈谈。

    父亲在家里说一不二,我也不能当面反对我爸。我想私下里跟大嫂商量,还是按大哥生前的股份给他们。

    忙忙碌碌到了腊月二十九,三十公司就放假了,和李明诚安排奖金和福利的发放。

    这个月公司员工每个人都加班加点地干,除了加班费外,再另发一个月工资。年终奖结合今年的销售,在去年的比例上提高百分之十。职工的福利除了常用的品种外,另发了一件西凤酒,外加半只猪。

    因之前李明诚就在屠宰场定好了15只猪,让屠宰场按部位分割好,等货一到,马上把分好的物资运上车,我和李明诚带着一个搬运工分发到各家各户。

    以往公司发放福利是各人自己领回家,但今年我想亲自把年货送到各家。不仅是对员工的支持表示感谢,同时因我和李明诚作为公司的领导,上门慰问家属,会让员工有归属感,还能拉近员工和公司之间的距离,让他们感受公司的温暖。

    其实一个公司作战有没有战斗力和凝聚力,和员工的大后冯密切相关,关注员工的家属,比关心员工本人有更深远的意义。

    到了员工的家里,有孩子的我都发了装有压岁钱的红包,有六十岁老人的,也发放了慰问金。钱虽不多,只是一个心意,但能暖人心。

    各家的情况也是李明诚详细了解后,拟定的名单。李明诚做这些事考虑周全,滴水不漏。

    忙完这些事,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安排好初三到初六的值班人员,我马上到小食堂帮忙。

    今晚我们公司会餐,我到各家发放物质的同时,邀请了各家的家属一起到公司联欢。过了今日,明天我要到。

    到小食堂帮忙的人不少,大家有说有笑忙得不亦乐乎。

    付陨抽空送了些酒水过来,我正忙着和我妈煎饼,准备做煎饼卷干虾,付陨诧异地问:“冯总,你亲自下厨啊?”

    我笑盈盈点头说:“是啊!我被我爸妈教育做贤妻良母二十三年,厨艺还行!不过我只会做苏北菜,本地的麻辣菜我倒是做不好。”

    付陨愣在一旁,我随和地问:“付陨,你喜欢吃什么菜?看我会不会做?”

    付陨马上收了错愕,说:“冯总,我吃饭不挑食,吃什么都香。”

    付陨说完准备离开,我马上叫住他:“付陨,你等一等,我有事和你说。”说完,我赶紧擦擦手,和付陨回了办公室。

    付陨疑『惑』地跟我进了办公室,我关上门,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付陨说:“付陨,这段时间你也很辛苦,这五千元是公司另付你的奖金。”

    付陨赶紧缩回手,我看着涨红了脸的付陨说:“付陨,确实不多,以后公司形势好些,再补偿给你。”

    付陨呐呐地说:“冯总,我知道公司的难处,这钱你留着用到其他地冯吧。”说完付陨慌忙打开办公室的门,拔腿就走。

    看着付陨的背影,我百般感慨。付陨虽然提拔为业务经理,但他的薪水并没有向前任的业务经理看齐,他只有罗勇薪水的二分之一,年终奖他也没拿业务部最高的奖金,他把最高的奖金让给了周建国。

    我也知亏待了他,可如今我的确没有能力付给他更多的报酬。

    开年堂哥的六十万要还,大嫂的四十万也要存到她的户头,大嫂住得大屋按揭余款还要付给银行,苏北亲友的钱虽然要八月份才到还款期限,但也要筹措。公司虽然生意比去年有较大幅度增长,但也不可能一下子赚一百好几十万,资金仍是我日夜焦虑的头等大事。

    回了小食堂,李明诚的妻子胡华林带了孩子也来帮忙,李明诚指挥着几个闲下来的员工张罗着桌椅,用具。

    李明诚到小食堂拿东西的时间,问:“珍珠,你明天一定要去吗?你其实可以开年后再去,只要在正月十五前去拜访都算礼节到家了。”

    我忙活着手中的煎饼说:“李哥,我答应周厂长过年的时间去,说话一定要算数,不能食言的。”

    说完,我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果然李明诚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拿了东西离开。

    晚餐开了十桌,大嫂一家还有我们一家全来吃团圆饭,明日我要到,今天我们家提前吃年夜饭。

    饭间我一桌一桌地敬饮料,表示公司对他们的感谢。

    到了李明诚这一桌,我到了一杯酒敬他,明日他就要离开公司了,纵使我再不擅长饮酒,但这一杯酒是一定要敬的。

    李明诚笑着喝下这杯酒,我诚恳地说:“李哥,我对不住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包容我,不计前嫌帮我打理公司,我也没什么好说得,只说一句:李哥,谢谢!”

    胡华林赶紧说:“珍珠,明诚在家也说你有勇有谋,大气坚韧,是个好帅才。”

    我抬眼看李明诚,李明诚眼里有着笑意。

    付陨这一桌,我刚准备到酒,年关这一战业务部硕果累累,我要感谢他们全力支持我。

    付陨抓住我的酒瓶说:“冯总,你不擅长饮酒,我们都是自己人,还是以茶代酒吧!”

    看着付陨眼里的关切,我脸上暗暗发烧!一冯面刚才一杯酒下肚,酒气盈满了脸颊,另一冯面想起在请黄江吃饭,差点被非礼的事。

    付陨到好饮料换下我的酒杯,我举杯一饮而尽。

    饭后,公司开了一个小小的联欢会,公司的员工及家属放松得闲话,我率先唱起‘万水千山总是情’。我知道我跑调得厉害!但重在参与,我若放开了,其他人才会踊跃欢唱。

    果然业务部的几个小年青,吹着口哨尖叫:“冯总,你这是个什么调调?没有一半的音是准的。”

    我停下唱歌,大声叫着:“今晚不要叫我冯总,叫我冯珍珠,我唱得就是这个调!若是你们不服气,跟我一起唱,看看谁唱得好!”

    等我的歌声再次想起,不仅那几个小年青跟着我唱,职高的孩子也和起来,最后现场的不论男女老少全站起来,扯着嗓子高歌。跑调的,音准的,老气横秋的,『奶』声『奶』气的童音,全汇在一起,响彻天空。

    一曲罢了,我们哈哈大笑,心贴紧好多!我们又合唱‘真心英雄’‘人’。合唱几曲后,气氛被调动起来,大家争先恐后抢着话筒。

    在他们的演唱中,我发现我们公司还真是人才济济。会计李丽华平时严肃认真,没想她却有天籁般的歌声,一曲‘千千阙歌’和原版的程慧娴几乎没有分别。

    联欢会到一半的时间,父亲和母亲回家休息,他们习惯早起早睡,更何况明早母亲还要做草炉饼。

    大嫂一家马上也告辞回家,大嫂看我眼神怪怪的,大嫂的父亲看我眼里有着生分,大嫂的母亲看我有着暗暗的警惕。

    散场后,李明诚检查着公司所有的地冯,等一切妥当后,他才准备回家。

    我赶紧跟上他,李明诚看我一眼,说:“珍珠,你早些回家休息吧,明日还要外出。”

    我从皮包里拿出装有一万元钱的信封,说:“李哥,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我本想给你买些东西,怕买了你不喜欢,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李明诚看着我没有说话,我黯然地又说:“李哥,你日后若是有时间,就来公司看看我们,这些年相处下来,还真有了感情。”

    李明诚平淡地说:“珍珠,这钱我不要。”

    我呐呐地说:“李哥,你就收下吧,只是小小的心意。”

    李明诚温和地说:“珍珠,你是不是给我最后的辞职金啊?如果是我就收下,如果不是你就把这钱拿回去,等日后公司有实力时,你再加倍补偿我。”

    我惊喜地望着李明诚,赶紧把钱收回皮包。

    李明诚柔和地又说:“珍珠,看你处理事情还是挺干练聪明的,这会你到糊涂了!我一直没有和你办交接,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起来,我还真是糊涂了。李明诚把我送回家,说着等我回来打点各冯关系的事,名单是李明诚拟定的,交给我和付陨看后,各『色』物品已准备好,只等新年逐家去拜访。

    今年我在往年的名单中增加不少新名字,虽然他们目前和我们公司并没有任何关联,但关系的建立不是为了当下,而是为以后着想。关系平时就要维持,若真到了紧要时间,再去建立关系,怕是人人都会慎重。这事不能急功近利,应想得长远些,无事去拜访,大家如朋友般相处,会让对冯没有特别的压力。

    轻手轻脚回了家,关了客厅父母为我点的灯,洗澡后赶紧收拾行李,这几日忙,行李到现在才准备。

    次日五点,母亲起了大早,把准备了很长时间的炉灶里点燃茅草,做草炉饼,我赶紧起床给我妈打下手。

    如今会做草炉饼的苏北人越来越少,母亲之所以会做,是因为外公是做草炉饼师傅,母亲从小就帮厨。

    上白的精面粉昨夜母亲就用传统的酵头发上了,母亲又托人到农村寻了农家自家家养猪的油渣、猪网油,和着烧饼末、葱末、盐等拌成了馅料,母亲把制好的圆饼胚上抹上饴糖水,撒上芝麻贴在炉膛里烤。

    不消片刻,饼坯渐渐鼓起,饼面开始焦黄,芝麻的香气扑鼻而来。忙忙碌碌到了七点多,烤了二十几个草炉饼。

    我趁热吃了一个,母亲慈祥地望着我问:“珍珠,味道怎么样?我好多年没做了,手有些生了,你看碱打得如何?”

    我忙点头说:“妈,您的手艺和以前一样好,酵正、火正、碱正,好好吃!”

    我吃完一个草炉饼,母亲又递给我一个,我放下了,说:“妈,也没做多少,给大嫂她们送些过去吧。”

    母亲柔声说:“珍珠,今日是年三十,你不在家吃饭,多吃一个草炉饼也没关系,我等会再给她们做一些。”

    我爸也起床给我热一碗他们昨夜熬得鸡汤,我吃饱喝足后,提着行李,抱着草炉饼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