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课时间，老师们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
甚至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开始传来传去，不管如何，不变的是暮凉骨作弊的事情。
暮凉骨看了眼满满的试卷，语气很自然，“这不是我的答题卡。”
空气微微滞凝，张主任拧了下眉，似乎没想到暮凉骨这么说。
“真的不是你的？”陈玉凤端着脸色，倒没看出喜怒。
“这字这么难看，畏畏缩缩的还有股猥琐的气息，怎么会是我的？”
暮凉骨嫌弃地别过头，她这话倒不是淘汰，这字确实跟她比起来差太多了。
陈玉凤没看过多少暮凉骨的字，也不确定。
倒是之前给暮凉骨监考的老师拿过试卷，“我看看。”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老教师肯定开口，“确实不是这孩子，我监考的时候特地多看了几眼，她的字体很大气，很锋利，没有这么缩头缩尾。”
这位老教师在老师群体中很有话语权，她都肯定的事，大家也不会怀疑。
既然不起暮凉骨的卷子，那为什么写着暮凉骨的姓名考号，而暮凉骨自己的试卷又去哪里了？
张主任突然沉下脸，拍着桌子，把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暮凉骨！我们一中没有你这样的学生！竟然想出偷换试卷这种龌龊来！”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所有人，是了，这个可以解释了？
怕自己考得不好，所以特地换掉卷子，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陈玉凤失望地看了暮凉骨一眼，这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放屁！”
余丙泰骂骂咧咧开口，“你们是都没有脑子吗？先不说她有那么傻，换试卷也不会找个字迹相似的，再来，试卷考试一结束就送去扫描了，她哪来的时间换试卷？！”
余丙泰没说的是就算有那也证明必须有老师帮她，而且这个老师级别还是不能太低的。
因为要提前搞到答题卷和答案。
暮凉骨多看了余丙泰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他。
暮凉骨环视一下四周，有的看起来是相信的，有的还明显不信。
“暮家的暮大小姐能够有什么做不到的。”
张主任像是在嘲讽着那些有钱人。
对他们仗着有钱的为所欲为而感到不屑，就像是看着社会的蛀虫。
“钱这种东西总会有些人心动的。”
“是啊，总会有人心动，然后枉顾自己师长的身份。”
暮凉骨微微撇眉，有些轻视的意味。
张主任阴沉的一张脸，眉眼慢慢的得意。
“所以暮同学承认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吧。说吧，是收买了哪个老师？”
张主任咬定暮凉骨就是收买了老师调换了试卷。
暮凉骨眼神里都是讥讽，“张主任……”
“确实，也不知张主任是被多少钱收买的。”
低沉性感的声线，凉薄却不容置喙。
办公室的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现在被司韫从外面推开。
清冷偏向黑暗的男人西装笔挺，矜贵优雅，又仿若暗黑中蛰伏的凶兽，隐藏着自己锋利的爪牙。
暮凉骨斜眸睨去，没想到来的是司宿。
这家伙过来干嘛？看自己笑话，还是趁机落井下石。
场上能够有资格认识司宿的，也就暮凉骨一个。
但看着这一身的气势，也知道不是好惹的。
“您是？”
陈玉凤下意识带上敬称。
“我是暮凉骨的哥哥。”
司宿无视了暮凉骨瞪过来的眼神。
这是占自己便宜？
暮凉骨嗤笑，绝不可能被这么占便宜的性子上来，还没开腔嘲讽。
司宿示意司韫上前。
“刚刚得到一点儿东西，想过来跟贵校求证一下。”
“司爷，您怎么大老远跑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下来，我帮您解决就是。”
校长行色匆匆地赶过来。
呼吸间还有些快步快来的轻喘。
“没什么大事，这次是以家长的身份过来的。”
司宿微微颔首。
暮凉骨上前的脚步顿了下，等等她刚才没听错吧。
家长的身份？！
司家有小辈在这里读书吗？
暮凉骨没有得到消息说有这么一回事啊。
“家长的身份？”
校长也是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忍不住跟着暮凉骨想到同一个点上。
司韫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划了几下，点开一个监控视频。
“是关于暮小姐名誉的一件事情。”
司韫点开，视频画面里有两个身影闪现。
是学校的天台，女的背对着监控，戴着一顶大帽子，压得低低的，没有看清楚样子，但是可以肯定的不是暮凉骨。
暮凉骨比她高不少。男的就是张主任。
随着监控的播放，张主任脸色开始有点惨白。
“张主任，这个对你不难吧。”
女人道，“调换一下答题卡就能轻轻松松拿到十几万。而且你也可以嫁祸给你讨厌的人，你真的愿意错过吗？”
张主任脸色沉重，但是确实是开始心动了。
“如果，你是希望暮凉骨考个好成绩，我可以直接把答案给你不就行了。”
“考个好成绩？”女人冷冷笑了。
“我要你在事后爆出她调换试卷的事情。”女人冷冷道，哪怕隔着监控都能感受到那种对暮凉骨的不待见。
张主任神情僵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女人是打算这么做的。
“这位女士，她是暮家的大小姐，我……”
虽然很心动，但是张明没有打算得罪暮家，这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你真以为暮家重视她。”
女人嘲讽般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来，“真的重视，她会被扔在一中，住在外面。”
女人对于一中的轻蔑让张明有点不舒服，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这话中的意思……
“这位女士你是说。”
张明带着一点儿试探。
“你放心吧，现在暮家更得暮老爷子喜欢的暮二小姐，暮凉骨算什么。况且等到爆出这种事情来，暮凉骨还能不能在暮家待下去还不一定呢。”
这话当然是糊弄一下不知情的。
毕竟上层社会都知道，暮家做主的是暮斯云，而暮斯云最宠爱的是他的长女暮凉骨。
但张主任怎么会知道这些，在女人几句话下来已经有点犹豫了。
十几万啊，那可是他一年的工资了。
只要轻轻松松换个卷子就比得上自己一年的辛勤工作。
他没理由不心动。
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张主任心底已经开始挣扎了。
微微道，“听说最近贵校副校长之位最近有点变动。”
说出这话，她就不信张明不心动。
后面也确实是答应了。
监控就到这里，但是足够了。
司宿淡淡看向惨白着脸的张明，“张主任想必这些足以告你了。”
一时之间刚才冤枉了暮凉骨的那些人有点尴尬，气氛僵硬了会。
校长则是非常生气，先不说自己朋友的女儿差点在自己学校出事被冤枉了。
更严重的是自己竟然亲手招了这样的老师进来，有这么一次，校长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还私底下收了什么人的好处，又做了什么小动作。
看似简单，轻而易举，却是足以毁掉一个学生大好人生的事情。
这种事一向是很严重的。
不过这些就是他接下来要解决的。
司宿把暮凉骨提前拎走。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司韫处理就够了。
“司爷是专门为了我过来的？”
暮凉骨含笑睨着身边的男人。
司宿沉着脸，当收到司韫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司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来了。
竟然第一反应就是亲自过来。
而这种事情分明以暮凉骨自己的能力就可以解决了。
“顺路。”
司宿言简意赅。
暮凉骨眉心笑意渐浓，“司哥哥难道不是特地过来英雄救美的？”
暮凉骨可没忘记这个人刚才竟然说是自己的哥哥。
司哥哥三个字慢慢在司宿心底晃了下。
“英雄救美？”
司宿低低笑道，“怎么能叫英雄救美。分明就是避免其他人被祸害。”
如果是暮凉骨来解决今天的事，她有能力把这件事完美解决。
但是她一定会闹得非常大，她想来就是喜欢闹得不喜欢她的人不爽到底才甘心。
不过，司宿有资格说这话吗？
他交代了司韫做的也低调不到哪去吧。
“幸亏司先生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天确实会更热闹一些。”
前言不搭后语似的说话方式。
司宿知道暮凉骨还是有些不满意。
“不过我倒是好奇司爷是有多关注我啊。怎么我前脚刚进办公室，司爷后脚就来了。”
狐疑中还有些猜忌。
暮凉骨不是那种浪漫青春剧里的少女，怀着被白马王子一搭救就沉迷于其中的心。
她更多的绝对不是感激而是戒备。
说不定就那么一瞬间就足够脑补许多了。
司宿侧眸看着暮凉骨浅笑不及眼底的模样。
“暮小姐戒备心太重了。我倒是更感兴趣暮小姐的生活环境似乎还不足以成就暮小姐这样的性子。”
互相试探？！
暮凉骨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天性多疑。”
“是嘛？”
司宿意味深长道，“暮小姐的性子就跟暮小姐的本事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女人本来就是难懂的。司爷不明白也是应该的。”
暮凉骨言笑晏晏，没有半点差错。
司宿也不着急，“是，不过总会懂的。”
“司爷今天似乎话有点多。”
暮凉骨轻轻叹口气。
司宿忍不住皱了下眉，真的有点话多吗？
“暮同学。”
疏离的嗓音恨不得跟暮凉骨划清界限。
向诺笙站在离暮凉骨十几米远的地方。
不等暮凉骨开口说话，向诺笙盯着她的视线里有些跃跃欲试。
“你回来了是吧。”
向诺笙眼底盛着一种棋逢对手后的感觉，“不要让我失望。”
暮凉骨没有听明白，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不解迟疑。
向诺笙突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真的听不懂吗？！”
向诺笙无端怒火，至少在暮凉骨看来就是不明白这个人在生气啥。
向诺笙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初中三年跟你一起参加了三次竞赛。你有这份实力的。”
暮凉骨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向诺笙也没有失落，反而在他的神色中，暮凉骨不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不记得我是正常的。不过，你以后会记住的。”
向诺笙对自己很自信，现在的自己一定不会在是千年老二。
他完全可以将暮凉骨踩在脚下了。
“主席是要我记住你的美貌吗？”
暮凉骨看了眼司宿，“不过有司爷这样的美貌在前，主席似乎太青涩了。”
向诺笙虽然偶尔也会对自己的美貌感到自信，但是同时也因为外貌带来的追求者过多的原因，他更想要的是别人对自己实力的认可。
“暮凉骨！”向诺笙摆正脸色，“我是认真的。我会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那么轻视我！”
向诺笙把手里的袋子塞到暮凉骨的手里，“今年比赛希望能看到你。”
暮凉骨被强行塞了东西，就看到向诺笙几步跑远了。
司宿盯着袋子，目光幽幽。
然而暮凉骨提着袋子晃了晃就是没有打开看的打算。
“还是有点重啊。”
手里的感觉起码有一两斤重。
“不愧是凉姐。”司宿含笑跟在暮凉骨身边，俊眉微敛，长眸低垂，细长的睫毛所投下的阴影，使得那份清俊里带着凉意。
“回个教室都有人送东西。”
暮凉骨没有听出司宿语气里轻微的怪异。
虽然疑惑向诺笙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送东西，而且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的欣喜，不过在司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嘚瑟也是可以的。
“没办法，太优秀了，比较受欢迎。”
司宿：……这还顺杆子往上爬了。
暮凉骨打开袋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她可能没有睡醒吧。
向诺笙给她送的是一袋子的……参考书教辅书……what？！
好吧，自己也正好需要。
暮凉骨现在是相信向诺笙说的是真的了，他想要自己好好学习。
至于原因是真的就是他想说的那样，打败自己。
堂堂正正地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暮凉骨微微勾唇，提着这一袋子书脚步轻盈。
真的很可惜，她对年级第一也是很有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