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 重案战鹰 > 第485章 畸念诞生
    银祥和姐姐抱着妈妈伸在外面的双腿嚎啕大哭,爸爸一边喊着妈妈的名字,一边拼命地去扳车耳蓬。可任凭爸爸的力气用尽,手指抓破,妈妈还是惨不忍睹地被“魔鬼”夹持着——人,早已经死去。

    每每想到妈妈的惨死,银祥晚上就要做恶梦。有时,一连要做好几天。

    后来听爸爸说,妈妈那天是到县城去给程银祥买衣服的,回去的时候在公路上出了事。

    爸爸还说,那天,妈妈想把衣服送到学校去,她说她有三十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

    程银祥痛苦地对爸爸说:“妈妈又不是不晓得我们第二天周末就要回家的嘛,干吗去看我们哪!”

    程银祥当时听爸爸说了这些话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妈妈妈妈”地喊了一整天,也哭了一整天。

    也就从那一天起,程银祥心理发生偏离,再也没有心思认真读书上学了。

    银祥要肩负起家庭的重担,履行妈妈的职责,从此以后努力赚钱让弟弟考上大学,走出这穷山沟,让他们程家的后代不再受穷!

    多次谋生经历受挫,并没有使程银祥丧失经商的信心,伤好出院后,搬运工不当了,保安也不做了,他决定独自一人,再次外出江苏、上海一带做服装生意。

    这一年,果然不负众望,生意做得竟是出奇的顺利,年底他携带全年赚的20万元现金高高兴兴坐在回家的列车上,因为心情不错,程银祥和同座的中年男人相互攀谈起来。

    中年人自称老家W市,在C市有巨额投资,说起来还是老乡关系,于是两人越说越投机,那人一高兴,拿出零食,两人把一只烧鸡啃得精光。那个看上去有点发富的中年男子豪爽地说,可惜自己还要去新岭,不然就跟他一起回W市,好好招待招待他。

    两人相见恨晚,程银祥觉得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兄今后在自己经商道路上肯定有不少帮助。

    “我家里房子宽敞得很,你说C市那个厂跟你们厂搞协作,今后你还断不了来C市。你来,别住招待所,就住我家里去。你不来,是看不起我!咱老哥儿俩好好聊聊,我带你到C市好好逛逛……”

    天快亮了,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和通讯地址,才朦朦胧胧地打了个瞌睡。

    清晨七点钟,程银祥匆匆地洗漱了一下,提包去赶开往W市的火车。中年男子非要把他送到车站不可,拦都拦不住。

    “喏,你跟我客气啥?”中年男子抢着拎起他一个小包,“我送了你,在车站吃点早点,正好去办公事。走吧,走吧!”

    在月台上,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回到W市,程银祥打开提包一看,真是不瞧不知道,一瞧吓大跳,提包内自己辛苦辛苦赚的钱都不见了,原来此中年男子是个惯偷儿,提包里赚的钱被偷梁换柱了……

    命运总是如此对待程银祥不公。那个陌生男子不仅拐去程银祥几年的血汗,而且还掳走了他的心。

    此时,从那一刻起,一个恐惧的计划油然而生,他痛恨他认为畸型的社会,痛恨人际关系,他要报复。

    岁月流逝,冬去春来。某年的初春,思河村传来一阵阵鞭炮声,这天是程银祥结婚,全村男女老少围着喝喜酒。

    26岁那年,程银祥按照父亲的意思结婚了,新娘是邻村的,她叫周红,憨实农村庄稼人。对于父亲,他是敬畏的。

    这桩本来就不幸的婚姻从一开始便又潜滋暗长了一种悲剧因子。

    然而,意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婚后不到几个月,周红的肚子竟鼓了起来。更让程银祥吃惊的是,当年夏天,周红竟产下一女,程银祥掰着手指头算计,分娩与结婚之间整整隔了7个月。

    这和一般女人是不同的,俗话说得好:“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可是,妻子怎么会分娩得这么早呢?

    程银祥心里产生了一层阴影,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周红经常下地干活才导致早产了。

    程银祥这样想了,但代表不了周围的邻居也这样想。于是,流言自然而然产生了。

    有人说:程媳妇结婚前和其他男人先怀了身孕,没办法,肚子快鼓起了,才答应和程银祥结婚的。

    有人说:程媳妇是个妖精,长得那么标致水灵,咋能看上程银祥呢,肯定有什么目的!可具体又是什么目的呢,谁也说不清楚。

    甚至还有人说:程媳妇曾去沿海改革开放地区打过工,在那里做过鸡。

    更有一种说法,让程银祥听后全身颤栗不已:周红是个死过的人,几年前,不知哪村的一个卖货郎到周红所在的村庄卖货,恰逢那村里死个人,卖货郎意外见到了那死人,是个女的,就长成周红这般模样,听说,是个黄花大姑娘,被强奸了,没脸见人,上吊死的。

    程银祥一路小跑气愤地回到家,邻居告诉程银祥,周红上山去了。

    程银祥火气没处撒,抢过别人怀里抱着的女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程银祥没去找周红,他不会当着乡亲父老的面和周红大吵大闹,说周红是个**人,因为,男人的面子比天大,程银祥忍了。

    但是,他需要另外一种释放怒火的缺口,于是他抱着怀中的婴儿来到村口,一路上,他越看怀中的婴儿越不像自己,她分明就是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招摇证据。

    程银祥愤怒之下,在婴儿的包被里塞了块大石头,一狠心,把仅仅几个月大的婴儿抛进了村口几米水深的深潭里。

    随着扑通一声落水的声响,当水面重归于平静,四周悄无声息时,程银祥重重地打了个冷颤,他清醒了过来。

    黄昏,周红找到了瘫坐在河边的程银祥,当她得知女儿被活生生地扔进水塘里时,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星光灿烂的夏夜,小屋里的他一阵漠然,心头袭来一阵凄凉。

    从此,程银祥开始厌倦人生,消极生活,也不再外出打捞世界。

    为了养家糊口,增加经济收入,程银祥在村里开了一小药店兼营日常商品买卖,除了偶尔外出,就是到思济一家医院学习医学,回到源头后,在开商店的同时,替村人看病打针。

    村人普遍的反映是:程银祥人好,他每次进货后,都将水果拿出来分给大家吃,他作出这样的事根本没有想到。这说明程银祥很善于伪装,以至为以后数年发生大案埋下伏笔。

    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我该怎么办?

    这是程银祥入狱后反思得最多的问题。“因为我犯下最大的案件:纵火罪、投毒杀人罪,我愿意服从国家的法律,实是求是地坦白自己的罪行,请上级领导给于我从轻处理……”

    这是程银祥在自白书上写的一句悔恨之语,可见程银祥对于法律意识的苍白认知。